他說著才察覺身邊的人沒有跟上來,一回頭就見林小碗微微側頭看著他,眼神中透著一股不可思議。
“怎麼了?”左容有些莫名,而林小碗則低聲道:“八年前,太子自盡時,你多大?”
“呃,十六……”左容下意識地說,轉眼就明白了林小碗得意思。他沒有想到已經盡量淡化了他的存在的敘述竟然還能夠讓林小碗意識到這些,不由苦笑了下。
林小碗卻是一瞬間緩過了神,上前低聲道:“這也就不奇怪了,你如今年紀輕輕就是錦衣衛僉事,定然是當年太子之死嶄露頭角的。”那時候距離周家以及周邊被滅門已經過了兩年的時間,左容做好了身份來京城,遇上今上登基錦衣衛擴充的話,也是有這個可能的。
左容苦笑了下,還沒有想好該怎麼解釋就又聽到林小碗問。
“那太子,真的是自殺?”
他深吸了一口氣,然後點頭:“太子是自殺。”說到這裏,他又微微一頓,然後苦笑道:“我就直說吧,太子確實是自殺,然而那個把他遺書泄露出去的老太監卻是他殺,而且那封遺書,被人改動過。”
“你看到過遺書?”林小碗問了才意識到自己說了句傻話,她笑了下低頭想了下才道:“是了,既然那個時候你參與到廢太子自殺的案子中,想來也是有機會看到遺書的。”說到這裏她又想了下,總覺得自己似乎忽略了什麼。然而,這一路的對話信息量實在太過於龐大,這會兒仔細回想卻也找不出她究竟忽略了哪點兒。
“好了,我們到醫館了,其他的都先別想,好好讓劉大夫給你把把脈才是。”左容低聲提醒,伸手指了指前方的醫館,笑著道:“那些事情畢竟都是已經過去的往事了,我們有的是時間慢慢研究,不急於一時。”
林小碗心想也是,就暫且放下了心中的疑惑跟著左容一起進了醫館。
劉大夫還認得她,見麵就笑著打了個招呼,示意林小碗坐在一旁,先是給正在看的病人開了藥方,交代了注意事項。等到人走了,他這才看向林小碗道:“看你氣色,應當是一直有堅持吃藥吧?”
林小碗點頭,在劉大夫的示意下挽起袖子露出手腕放在腕枕上,由著他一邊把脈一邊詢問自己的情況。左容就坐在一旁不說話,隻是眼神不時地朝著林小碗飄過去。等到劉大夫示意她換手的時候,這才開口問了一句:“如何?”
劉大夫示意他不要說話,皺眉把脈,半響才收起手,沉聲道:“林姑娘的底子好,可見這兩年間也是用心養了的。我這邊給你改了藥方你先吃著,等到月中毒發的時候……”他說著抬頭看了一眼林小碗,“我可方便過去?”
林小碗倒是沒有諱疾忌醫的想法,類似於毒發時太醜或者是其他的別扭認知都沒有。事關自己的小命,她自然不會矯情,聞言就笑著點頭道:“有勞劉大夫了。我如今住在銀杏街那邊……”
她說著看向左容,左容這才補上了具體地址,“銀杏街燕回胡同口的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