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大夫點頭,拿起筆寫了藥方讓人去抓藥,看了看左容和林小碗兩人這才又緩聲道:“林姑娘體內的毒性我雖然有所研究,然而並不確定剛出生的孩子是否會被體內有毒素的母體所影響。以林姑娘的情況來看,這怕解毒之前都不宜有孕!”
“咳咳!”左容猛烈的咳嗽起來,打斷了劉大夫的話,“這事兒還早,再說師父你醫術高明,想來有個一兩年的調養,小碗體內的毒也應當解了吧?”
劉大夫看著雙頰緋紅的左容,又看了一眼鎮定自如隻是低頭不語的林小碗,不由地搖頭,“年輕人啊!醫者父母心,又有什麼不好意思的。”他說著繼續叮囑林小碗,等問起她可知道第一次毒發是哪一年時,林小碗緩緩搖頭,“我……不記得了。”
她一開始還以為自己中的是詛咒,並且因為自己本身的遭遇而深信不疑,從左容口中得知這是毒而不是詛咒之後又忙於處理戎州城內的那些事情,怎麼來得及考慮這些細節。
兩人抓好了藥,又原路返回。可能是因為在醫館裏劉大夫說的那些話的緣故,兩個人都默契地沒有再提及“廢太子”這個話題,一路略有些沉默地走到了銀杏街,左容這才低聲道:“有關我……我們……”
他語調艱難,腳步也越來越慢。
林小碗幹脆停下腳步,回身等著他把話說完。
左容“我……我們……”了半天,才咬牙道:“我本想,等到回京就請媒人的,隻是如今……如今……”他眼神飄忽,無論如何都不願意把目光落在林小碗臉上,“有些別的事情,我……我想,要不再……過些時日,小碗?”
這段話他說得磕磕巴巴,還好林小碗聽懂了這話裏的意思。
她臉上的笑容不變,雙眼彎彎地看著緊張地左容,最終還是忍不住笑出了聲。
“小碗?”左容看過去,見她臉上還帶著笑容,這才偷偷鬆了一口氣,低聲道:“你,不生氣?”
“實際上,我覺得這樣剛剛好。更何況,如今馬城和馮賢成隻怕是虎視眈眈,勢必要找出我的。而我體內的毒也未解……無論怎麼想,這都不是適合考慮婚事的時候。”
“我不是因為這個!”左容皺眉,上前一步逼近林小碗,低頭看著對方錯愕的樣子,聲音又低了下來,“我不是這個意思,那些對於我來說根本就不是需要考慮的問題。你的身份是什麼,又有著什麼樣的情況,我都不在意。如果要比麻煩,難道我會比你更少嗎?”
我隻是……隻是不能讓你這樣嫁給我。
左容說到最後,難免氣弱。他看著近在咫尺的林小碗,腦海中一瞬間過了無數的畫麵。
從第一次兩人見麵,她那個機警的轉身,害怕的模樣一直到在她殺了張鐵之後從容地陪著他吃早飯。他想到梁武,想到那個被林小碗貼身帶著的玉竹。
他不能讓林小碗就這般不明不白地嫁給他,等到有朝一日真相大白的時候,讓她為難。
背信棄義這樣的事情,他一個人來做就好了。
“我隻是……還有些事情沒有做完,小碗。”左容低聲叫著眼前人的名字,“小碗,等到那些事情做完,如果你願意嫁給我的話……”他雙手緊緊握著,甚至因為緊張而不自覺的顫抖,“我會付出一切,娶你過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