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
“可是之後的話留到飛機上再說吧。我還有個電視會議,先切斷了。”
解雨看著電話顯示框內那片漆黑,滿臉地困惑,“可是我為什麼要跟去澳洲?”
“否則你能去哪兒?你有帶護照去教堂嗎?”歐陽曆閑閑的反問伴著飛機起飛的隆隆聲和又一首不知是什麼語言的嘻哈音樂而來。
“所以呢?我就必須跟著你去澳洲之後才能回上海?”她早知道該帶上泳衣和防曬霜的。
“確切地說,是我計劃表哪天標明‘上海’這一站時,你才能被順便送回。”他可沒空特地送她回上海一趟,倒不是計較那點油費,全因自己忙人一個,時間限量。
“什麼?那要等到哪一天?”憑什麼為了他的計劃就要搞得自己全無計劃?
“你有得選嗎?”他問時,笑得那樣奸佞,顯然眼前一切也早就排在了他的計劃表上。
她的確是沒得選,因為就目前沒有護照和身份證明的情況來說,離開他的庇佑她將直接被視作偷渡客。
“似乎除了不舍得這麼快和我分離,我再也想不出你會這麼做的其他理由了。”她用嬌滴滴的娃娃音分析著,望著他的雙眸則分明看好戲地等著他解釋。
“沒錯。”他卻隻幹脆回給她兩個字,然後饒有趣味地看著她疑惑、蹙眉。
沉默片刻,軟糯的聲音忽然響起,“歐陽曆,你可千萬不要愛上我哦。”
“哦?”若不是這個警告,他真的以為全天下的女人都巴不得自己愛上她。很有個性的警告,特別是由一個三天前還覬覦著歐陽太太頭銜的女人嘴裏說出來。
“如果你愛上我的話,我會眼也不眨地拋棄你作為對你曾經欺騙我感情的回禮。所以最好控製好你自己哦。”從第一次撥通他電話的那一刻起,她已經決定了在歐陽太太的頭銜和他的真心之間勢必取走一樣。既然他這麼堅定地拒絕了自己分走他一半財產的可能,那她一定會霸占他全部的感情,然後一腳把他踢開的。
“這樣說來,你已經對我付出感情了?”他的聲音忽然變得格外清晰而響亮,原來不知何時,那熱鬧的音樂已經被關斷。
“不是你,是王曆。”她的確對那個笨笨的、窮窮的快遞產生了異樣的感情,可是,絕不是眼前這個有財有勢還會耍心眼的大財主。
“這算是間接示愛嗎?你明知道,王曆就是我。”打火機不知何時又被拈在指間,鋥亮的機麵倒映出一雙蘊含著淡淡笑意的桃花眼。
“我很喜歡《亂世佳人》中的白瑞德但這並不表示我不可以討厭克拉克·蓋博。”
翻轉著的打火機猛然靜止在指間,歐陽曆將它塞回衣袋,轉頭望向眸色平靜的解雨,桃花眸中漸起的炙熱彰顯著那個不言而喻的答案,“我早在初次見麵時就已經看上你了。否則你覺得我那麼配合你扮窮人、吃咖喱、乘出租,甚至不惜在媒體曝光,是為了什麼?”
“你是指,在卓新那次……還是……”解雨打量著歐陽曆的表情,小心翼翼地問,“還是巴厘島那次?”
他挑唇,隻因為回憶起了那個隻身闖入他巴厘島度假村為二姐打抱不平的漂亮女孩。
“原來你還記得。”她那次光顧著騙葉浩成回去和自己二姐團聚了,完全忽略了一旁的他。
“何止記得,簡直是對那個謊話連篇、耍著無傷大雅的小手段將葉浩成騙得團團轉的女孩子著迷。”他望著她的眸中染滿了深深的笑意,那樣大膽而狡黠的她,讓他總忍不住從記憶深處翻出來細細品位。
避開他的視線,隻因為他的回答讓她原本清晰的思路又開始混亂起來。她一直以為是自己當初為了應付萬太太的那一次投懷送抱才使得彼此生出了這場糾纏,也因此她的羞惱和氣憤才會更深一層。卻始料未及故事的開始遠遠早於自己的想像。
“不過為了一棵樹放棄一片森林不是我的風格。我承認我對你有相當的好感,但你不是我仍為之著迷的第一個人,也不會是最後一個。”他喜歡眼前這個女人,而且是相當喜歡。可是,他喜歡的女人絕不止她一個。
“所以呢?”她眨著眼柔聲反問,心中卻已經預料到歐陽曆接下來要說的是什麼。有錢人的通病,將女人視作消遣和寵物般收集起來,不願放手也不願負責,隻想用錢來擷取那些最美的芳華。
“我在上海沒有什麼紅顏知己。如果你願的話,我會為你購置一套更寬敞的別墅,至於車子之類的附件你隻管選喜歡的。”他用“紅顏知己”這個說法代替了更通俗的“情人”。
解雨無邪地笑著,“你覺得我會在這裏而不是某棟豪宅裏逗著寵物喝著下午茶,是因為沒有遇到比你更慷慨的男人嗎?”
歐陽曆很溫和地點頭表示理解,無論她是野心大到隻想當正室也好,或是真的潔身自愛也罷,感情的事上他從來不強迫,反正女人對他來說,隻有更愛沒有最愛。
兩人陷入了沉默,隻剩飛機的引擎隆隆作響。
“我還是第一次去澳洲,不知道會不會看到袋鼠和考拉?”趴在窗口看著厚厚雲層的人,忽然自言自語。
“其它我不敢說,但你一定會看到鴕鳥”,一直閉目養神的人忽然出聲,在慵懶地伸了個懶腰後,又慢條斯理地補充道,“以及我在澳洲的紅顏知己。”
話未完,Avril Lavigne張揚的歌聲已經回蕩在機艙上空。
眼前這個骨感的金發美人應該就是歐陽曆在澳洲的紅顏知己了吧。
解雨饒有興趣地旁觀著兩人親吻問候、竊竊私語的親密模樣,思忖著歐陽曆在飛機上要求自己扮演的所謂上海紅顏應該也是屬於這一類吧――在他下飛機後,能第一時間給他歡迎和擁抱的知己角色。
“曆,你換服裝設計師了嗎?”金發美人忽然掩口發出驚呼。
“是啊。”歐陽曆滿不在乎地聳了聳肩。
“我還以為你會一直與那個意大利人合作下去的。”美人的口吻中似有遺憾。
“唉。誰讓有人沒眼光到把他的設計看作是快遞製服呢。”
“天!”金發美人連連搖頭,“是誰這麼沒有品位?”
桃花眼故意瞄了瞄身旁的解雨。
“曆,這位是?”碧眸這才注意到解雨,連忙用英語好奇地問道。
歐陽曆眸色在解雨身上停佇了片刻,既而給出定位,“朋友。”
“你好,我叫祖兒。”
麵對對方的主動問好,解雨自然是回以嫵媚微笑,“你好,我叫解雨。”
嗯。心中對自己的表現非常滿意。法文她雖一竅不通,但是隨便糊弄兩句英文對她來說還不成問題。
“聽曆說你很喜歡XXXX,恰巧我一位朋友的XXXX離曆的度假村很近。你白天可以在那裏度過,我和曆在XXXX結束之後也會過來。”
那個……為什麼所有關鍵的詞自己都完全不知道是什麼意思?想像中,自己的英語不該這麼差才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