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第七章(1 / 3)

老天。為什麼非要三個人一起吃飯這麼奇怪?

解雨長長歎了口氣,告訴自己盡量無視身邊正在給歐陽曆親密喂食的安吉拉。

“曆,你這裏沾到醬了。”安吉拉說著已經湊身上前輕輕舔去歐陽曆唇邊的醬汁。

實在是看不下去了。

解雨扔開手中的刀叉,起身便欲離開,誰想走得太急,差點撞上座位後麵的那位侍者。

正想開口致歉,卻發現侍者正黑麵望著那對還在親昵的家夥。

看來忍受不了的人,還真不止自己一個。這就是所謂的氣場吧,即使無法否認歐陽曆和安吉拉長相上的靚眼和登對,但散發出的仍是令人厭惡的氣場。

這樣一下子衝動地離開了餐廳,可是該往哪裏走才好呢?唉。為什麼歐陽曆總是帶自己到這些和她言語無法相通的國家。

正咬唇思索著該何去何從的人忽然聽到身後有人說日語,“這位小姐,對不起……”

竟然不是葡萄牙語而是自己拿手的日語!

解雨開心地回過頭,很意外自己看到的竟然是剛才那個黑麵的侍者。

“請問有什麼事嗎?”能說自己得心應手的外語感覺還不是好了這麼一點兩點。

“其實,是有件事想拜托小姐你。”男人棕色的眸中有某種未知的光亮熠起。

她看上去是那種很樂於助人的人嗎?看在對方還算蠻有眼光的份上,“是什麼事呢?”

“請允許我追求你。”說罷,對方竟然還有模有樣地躹了個九十度的躬。

才來巴西幾個小時就有一個男人願意拋棄他那七人份的國內配額來追求自己?她的魅力好像不知不覺間已經變得不受地域桎梏了。

“還以為你偷偷選擇放棄了呢。”安吉拉看到去而複返的解雨,唇邊勾出一抹嘲弄的笑來。

“補一下妝而已。”解雨敷衍地扯了扯唇,雙眼卻疑惑地四望著。

“別找了。曆已經在車上等著我們了。”

“車?我們要去哪裏?”不是才剛到巴西利亞嗎?怎麼又要走?

安吉拉立起身來,對著解雨輕聳香肩道,“裏約熱內盧。”

“這個世界對他來說仿佛隻是手掌上的一顆水晶球。”

世界地圖上那些向往又不敢奢望的地方,他卻輕輕一聲令下便可轉眼到達。雖然在遇到歐陽曆之前並沒少和富有之人打交道,可是他還是讓她無法不震驚。這就是平民和富人之間的深壑,你那高如雲朵的夢想隻是他腳底鋪路的卵石。

“這不正是我們爭奪他的原因。”安吉拉說罷,唇邊倏地浮起一抹淡不可見的笑來。

“我會祝福你。”解雨直視安吉拉那琉璃般的眸,忽然露出一抹狡黠的笑來,“但輸的人肯定是你。”

同樣兼備美麗和智慧的兩個女人相遇時,即使沒有唯一的男人,較量仍是不可避免的。

酒店門外,加長奔馳正以傲視天下的姿態獨占著整個正門口。

解雨和安吉拉還未走到車前,司機已連忙下車,為她們打開了後車門,恭敬地彎腰請她們上車。

安吉拉率先坐上車,解雨正欲跟上時,一陣急促的刹車聲吸引了她的注意。轉頭去看,隻見一輛漂亮的敞篷寶馬已穩穩停在了奔馳身後。車門打開後,由車內走出的人,正是剛才那個侍者。

一束怒放的玫瑰被遞到麵前,“去哪裏?我送你。”

“裏約熱內盧。”眼睛仍注視著寶馬揣測著其價值的人隨口答道。

“原來是去參加狂歡節。一起吧。”

思考著要不要接受對方盛情邀請的人完全忽略了透過車後窗注視著他們一舉一動的兩個人。

“開車。”歐陽曆猛然轉回身,冷冷對司機下了命令。

安吉拉跟著轉回身,想開口,卻終究還是選擇了緘默。向來盛氣淩人的雙眸莫名蒙上了一層陰霾。

一陣尾氣噴得解雨差點暈厥。待清醒過來才發現歐陽曆和安吉拉已經扔下自己先走了。

寶馬的主人目送奔馳揚長而去,以遺憾的口吻道:“看來你不得不接受我的玫瑰了。”

解雨接過花束,笑意吟吟,“那我又有沒有榮幸知道送花之人的姓名呢?”

“菲利浦。”菲利浦邊說邊替解雨打開車門。

“菲利浦,告訴你一個秘密。”解雨待菲利浦在駕駛座坐穩後,甜甜地開口道,“其實我是中國人。”

很滿意看到菲利浦詫異到幾乎錯愕的表情。沒有人告訴過他自己是日本人,誰讓他一廂情願來著。心中那口被歐陽曆遺棄的憋屈總算借著小整菲利浦而稍稍出了一些。

老天是因為太妒忌自己的美貌,所以才特地造出這樣可惡的人來折磨自己的吧?她解雨這輩子的奇恥大辱總結起來,原來不過是簡單的三個字――歐陽曆。

眼前這就是狂歡節嗎?

水泄不通的馬路上,滿是沸騰的舞動的人潮。所有人都歡呼著、尖叫著、跳動著,仿佛這世界的存在就是為了狂歡。

解雨怔怔望著眼前繽紛的色彩,那個害怕孤獨的家夥應該不會錯過這場狂歡才對吧?

在震耳欲聾的聲音間,菲利浦雀躍提議,“我們也加入他們吧。”

“我……”麵對這種隨時可能失控的喧鬧,她生出想逃的無力感來。

“放心吧。我會保護好你的。”菲利浦伸手將她攬入懷中的同時,順勢漸漸移向那股舞動的人流。

這根本就是墜海的感覺吧。四周湧來的全是推搡的力量,仿佛一個不慎就會被這巨大的力量吞沒一般。

解雨聽著滿耳的歡呼和哨聲,抬頭去看雙眼閃滿興奮的菲利浦,不由重重歎了聲氣――這個男人好像已經完全忘記了他會來裏約熱內盧的原因。有必要提醒他一下!

“菲利浦!菲利浦!”解雨邊拉扯著他的衣領邊大聲地叫著。

終於,興奮的人察覺到了她的努力,俯頭問道,“什麼事?”

“你好像忘記……”

“什麼?”處於半失聰狀態的菲利浦隻好加大彎腰低頭的幅度,由遠處看就仿佛兩人正在親密擁吻一般。

“XXXXXX!”一陣又急又快的葡萄牙語忽然在兩人之間炸開。

哎?怎麼回事?

解雨回頭,隻見安吉拉正怒氣衝衝地瞪著自己和菲利浦。

“XXXXXXXX。”菲利浦衝著安吉拉冷冷回了什麼。

“XXXXXXX!”安吉拉邊用手指指著解雨邊大聲責問著什麼。

“XXXXXX,安吉拉。”菲利浦的回答中解雨聽懂了三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