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總看了看蕭若寒,問:“若寒,你覺得呢?”
“我覺得?”蕭若寒抬頭看著袁總說:“他們那邊跟這個案子的設計師太業餘了,而且缺乏對供貨商的基本尊重,我覺得讓我做什麼都行,道歉不可能!”
“那麼忠石就去趟武漢吧!”袁總平靜地說:“可以道歉,為咱們不得不中止合約道歉,要明確地表達出我們終止合約的決定,告訴他們後續要改的產品,我們不給供貨了!”
“終止後續的貨?這樣的話我們不但不能賺錢,還要給人賠償的!”楊副總驚詫地說。
“賠吧,按照合同走吧!”袁總仍很平靜地看著楊副總說。
“這,這怎麼行?”楊副總帥氣的臉上寫滿了不可思議,他覺得一向圓滑的袁總今天一定是從哪兒撞了邪了來的,有點不知道狀況,於是他轉而對蕭室長說:“若寒,你就看著事情這麼解決麼?”
看到袁總沒有一點責備的態度,蕭若寒也感到內疚了,她一直坐在那皺眉咬著嘴唇。聽到楊副總的質問,她歎了口氣挺仗義地說:“好吧,我去,去跟他們的業務見見吧,看看能不能挽回!”
“算了吧,你不要去!現在這件事,我們不能做出任何有反悔意思的舉動。”袁總平靜地說:“之前他們就把這個案子的成本壓縮得很不像話了,供貨前又是一改再改,一直得寸進尺地從我們這兒找補成本,現在正好,你翻了臉震懾震懾他們也挺好,我們也不能一直被他們牽著鼻子過日子。”
“那我們現在怎麼辦?”楊副總問袁總。
“你們把精力放在可能性更大,成功率更高的案子上吧,別再為這個案子耽誤時間了,別賠了夫人又折兵!”袁總挺輕鬆地說。
“對不起,袁總,我太衝動了!”蕭若寒說:“我想隻是楊副總過去,我不去的話是不會消除他們對公司的不滿情緒的。再說他們也耽誤不起,臨時撤單,他們也會耽誤生產。我過去吧,看看他們對產品要求能不能做些讓步!我也收斂點兒我的脾氣,盡量讓他們滿意得了!”
“我說不去就不去!”袁總擺了一下手打斷了蕭若寒下麵的話,溫和地對她說:“忠石總是太好說話了,這些年他們確實太難侍候了,有時候我都想拿出點脾氣來壓壓他們的態度,就是礙著身份不能跟他們計較,業務部也總是不敢跟客戶發脾氣,一直受委屈,現在有你這麼做也挺好,你是做設計的嘛,本來就應該是有點個性的。咱們是不能總那麼遷就他們了,工作做得總是太被動了!”
“謝謝你這麼說,袁總,但我考慮突然終止合作,不但對我們是損失,其實對他們也很麻煩,所以這事還是有轉機的,我想我還是去吧,我們坐飛機,快去快回,差旅費不用公司報銷。”蕭若寒說。
“損失每年都有。”袁總並沒有看她,但是對她說:“若寒,正好借著你這個情緒,我也要給這些難伺候的主顧一點顏色了,這事你就不用管了,讓忠石去處理好了。”袁總已經不打算繼續糾纏這個問題了。他說:“下麵談談SD的那批提花絨布吧……”
整場會議,伍哲幾乎是沒有發言權的。然而他非常詫異,在業務收益問題上一向精明詭黠而且非常苛刻的袁總,今天為什麼這麼寬容?麵對這麼大筆的損失,怎麼處理得這麼淡然?袁總的解釋並不能讓伍哲完全理解,他還是感到困惑,對袁總這個人益發百思不得其解。
而答案是在偶然間揭曉的。
午飯後伍哲下樓,拿上午的都簽好字的會議記錄去交給楊副總。
二樓靜悄悄的,也空蕩蕩的,一個人也沒有。忽然伍哲聽到袁總的聲音從他那欠開的辦公室的門縫裏傳出來:“她那麼難搞的性格,算了,算了吧,我不想讓她去!”袁總的聲音不大,但站在在格外安靜的走廊裏的伍哲還是聽得非常清楚。
“她都已經同意去了,咱不走這一步不是太傻了麼?”楊副總在勸袁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