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第四章 醫聖的怪癖(3 / 3)

“小聖,你還要在被裏悶多久?”坐在窗前,男人閑捧書籍,寵溺的眸光偶爾落在床上凸突處。

辣意消去的巫醫聖已經當鴕鳥很久了。

“……”棉被下了無回應,隻是更往被底下鑽。

“冰魄寒蟬,也許我幫得上忙。”男人優雅的丟出釣餌。

“你知道?!嘻嘻……”某不明物唆的一聲躥到藍載仁跟前,諂媚的表情隻差沒搖尾巴了,“冰魄寒蟬在哪兒?快帶我去找吧。”

含笑望著終於伸出鴕鳥頭的巫醫聖,藍載仁攬她入懷坐到自己膝上,下頜輕觸她發心,道:“小聖,你真可愛。”情緒來得快去得也快,直白坦率。

“藍載仁,你欠修理是不是?”說著,一肘拐向他胸口,暴力泄憤。心裏卻是甜甜的,並不排斥與藍載仁有親密的肢體接觸,反正就算她抗議藍載仁還是會有辦法自顧自的我行我素。但從沒昨天那麼的……激烈。一想到自己竟然當眾強吻藍載仁就羞惱得想挖個地洞把自己埋起來永不見天日,嗚嗚,她的一世英名啊。

“你舍得?”雖然被拐得很痛,但隻要她在自己觸手可得的地方一切就都值得。他埋臉入她肩窩裏聞嗅著她身上的味道,少女的幽香與藥香的混合,淡雅的,很喜歡。

再次見麵他們之間並沒有因時間而產生隔閡,反而更緊密。她也許不知道,在稱呼上,他已經由臭小子升級為藍載仁了。

因他過於親密的舉動讓巫醫聖僵了下,那一直在發酵的東西又開始出現,理不清道不明,隻好習慣性的摸出香瓜子嗑起來。

“藍載仁,你真的知道冰魄寒蟬的下落?”從瓜子殼剝離瓜子仁放進藍載仁的手心裏,她隻是享受嗑瓜子的樂趣,並不真的喜歡吃瓜子。

“先告訴我,你要冰魄寒蟬做什麼用途?”他問。

“藍載仁,神仙下的蠱凡人是不是解不了?”巫醫聖突然有些感傷的說,“哪怕是能減輕她的痛苦也好,一點點就好。”

藍載仁將她摟得更緊,無言的給予安慰。

“二師姐你見過了。”

藍載仁微頷首,車含璣,那個乍看之下與常人無異,但仔細看就會發現那一絲絲的病態,不明顯卻真實存在。盡管如此,她看起來像是會活很久的樣子。

“二師姐含肌天生帶病,但無需我憂心,自有人會保住她的壽命。但那個人不一樣,她不是病而是詛咒。我知道除非下咒的人肯解不然也隻是徒勞,但是,我就是不肯死心,哪怕能減輕她一點點痛苦就好。更何況她是那麼怕痛的人,一點點痛就哭天喊地活似斷手斷腳,這樣的她竟然忍受詛咒千年之久,你能想象嗎?”

“你說神仙?那個被詛咒的是你師傅?”

“嗯,那是一個很長的故事,有機會再跟你講。” 她突然回頭,清澈的眸直直望進他眼裏,難得的認真謹慎,說,“藍載仁,你不會怕我吧?我們師徒的年齡都是以高齡計算的,二師姐是個列外,她隻有18歲。藍載仁,你會怕我嗎?”

“那你呢,你介意嗎?”他不答反問。

她笑,雙臂攬上他的肩,頭枕進他厚實的胸膛——

“初到山上的時候,我驚豔人間竟有那麼美的世外桃源,驚豔那裏的一切,卻沒有接受她們。畢竟那場滅族大火給我的陰影仍在,可是她們很白目地無視我的傷痛,不僅抓著我學這學那的,還把大師姐煮的很難吃的食物給我吃。忘了補充一點哦,那時候大師姐才剛學料理廚藝慘不忍睹,那群挑剔的女人每一個願意出來試吃,每次大師姐找人試吃她們就跑得一個不剩,隻好犧牲初來乍到的我……”那些都已經是半個世紀前的事情了,她仍記得很清楚。但是,師傅她們大概已經忘記了吧,她們都不喜歡回憶,回憶對她們而言是一種酷刑,因為,她們的日子隻能向前,一直前進。

“雖然她們任性自我個性又奇怪難搞,可是,她們都很忠於自己,想要什麼就去爭取從不會委屈自己。”也許這才是活著吧。“她們常說,我們都是因緣際會被命運的繩索綁到一起的,可是,天下無不散的宴席,緣分一盡,我們就會橋歸橋路歸路,所以,別陷進去,好好過自己的人生。可是,怎麼可以在我已經認同她們把她們當親人的時候說的那麼雲淡風輕?”一行清淚滑落腮邊,巫醫聖粗魯地抹去。

“大師姐雖然沉默如金聲音又難聽但是用毒製毒的先祖廚藝一級棒;二師姐雖然把梨花山當旅館隻有在病情發作的時候才會住上些日子但是她武功超群善解人意盡管很多時候個性跟師傅很相近;三師姐雖然愛美病態又嗜酒但是不管我在哪個異度空間她總能第一時間找到我;師傅雖然沒有為人師的自覺無賴又缺心少肺而且常常關我在書房裏麵壁思過但是我的命是她救回來的,我的房間是她設計的……哇嗚嗚,我不要跟她們橋歸橋路歸路拉……”巫醫聖趴在藍載仁懷裏哭天搶地,完全沒有形象可言,所有鼻水眼淚都往藍載仁衣服上磳,感覺到腰上的力量更緊,她被抱得好緊。“藍載仁,你會不會像她們那樣跟我橋歸橋路歸路?”

“不會。”藍載仁溫雅如潤的聲音說,盡管很想說該擔心的人是他,看到她哭得黑白不分的可憐委屈樣,最終選擇識時務。

“藍載仁,我好像離題太遠了。”哭聲戛然而止,巫醫聖抬起哭紅了的眼望他,巫醫聖式作風再次重出江湖,問,“藍載仁,你到底知不知道冰魄寒蟬的下落啊?”

無辜的眼仍含淚,俏鼻也紅紅的,菱唇因哭得太用力而微顫色澤粉粉的引人采摘,好可愛呢。忍不住的,藍載仁俯首啄吻上她的眉眼——

“你一直戴著藍家的傳家玉佩?”

“你怎麼知道?”這幹冰魄寒蟬什麼事?巫醫聖愣愣的想著。

“你取下玉墜仔細瞧瞧。”男人輕笑。

巫醫聖依言取下項上玉墜仔細端詳,晶瑩剔透,觸感冰涼,而形狀……像隻蟬?!

瞠目結舌啊,它竟然一直就在自己身上?!老天爺開的玩笑也太大了吧。

“它就是江湖人夢寐以求的冰魄寒蟬。”在巫醫聖仍在震撼中,癡呆模樣毫不收斂時,藍載仁很不客氣的吻上那片粉唇。

明月清風,簫聲嫋嫋,野雞在篝火上烤的肉香四溢,多好的夜啊。

巫醫聖幾乎想要跳起來呐喊幾聲以表達此刻的激動好心情,更想裝模作樣地吟首月上柳梢頭,人約黃昏後如果她不怕煞風景的話。

邊加柴薪邊轉動架上的野雞,貪戀的眸一直落在旁邊吹簫的藍載仁,她從不知道藍載仁吹簫這麼好。一襲雪裳白衣,及腰的長發簡單束起,竹簪牢牢定在黑發之間,鬢角幾縷發絲隨風輕揚,坐在台階上背倚大柱,任銀色月光灑在身上,仙風道骨得讓人不忍觸碰。

她忽然好想咬他呢。奇怪,今天她確定自己沒有吃辣椒,為何覺得他比此刻香味四溢的烤雞還可口?手無意識的撫上自己的臉頰,燙燙的,怪怪,她不會是生病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