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很關心我?”

“嗯!”秋黑點點頭,“你看起來很累!”

“上來!”他沉著聲音,拍拍床沿。

“什麼?”

“上床!”蔡斌仍低沉著嗓音,秋黑微愣一下,依著他爬上床,躺在他身側,蔡斌健臂一攬便把她擁進懷裏。

“放心,我不會傷害你的,我很累,想休息一下,抱著你很舒服,很溫暖。真希望可以永遠這樣,秋黑——秋黑——別走——別走——”他越說越低,漸漸地鼾聲響起,這個剛強的男人終於向疲倦低了頭,秋黑抬頭深深地注視著他,他已睡著了。

睡著了的他溫和又安詳,一改前兩次見他時的冷酷、犀利。此時的他儼然是個需要媽媽的孩子,彷徨又無助,而她卻仿佛成了那個媽媽。她把頭埋進他的臂彎裏,聞著他身上藥味蓋不住的濃濃陽剛氣息,不由心情激蕩。窗外夜色柔和,窗內相擁的人寧靜、和諧。

在這樣柔和的夜色裏,弛秋夢步入了一家夜總會——牛郎夜總會。

聽說這是泰國最大的一家牛郎夜總會,那裏有最好的牛郎,是女人的天堂,女人可以到這裏揚眉吐氣、為所欲為。

到這裏來,秋夢是下了很大決心的。是!她美麗、矜持、保守、純潔,這對一個女子來講應該是傳統的美德。可在現在這個開放的社會裏,她的這種優點卻被視為不懂情調、怪癖、心理有問題。連媽咪都時不時地嘲笑她是“老處女”。

“老處女”!可怕的稱謂,她討厭,她要轍底地擺脫它。

她在角落裏選了個位置坐下。這裏生意很好,老板娘也很懂得做生意,立即笑盈盈地過來,“小姐,有熟客嗎?”

“沒有!”她操著流利的泰國話,鎮定地回答。還好,室內黯淡的燈光遮住了她早已酡紅的臉。“那我幫你介紹一位?”老板娘笑得曖昧。

“好!”秋夢很幹脆地回答,端起桌上酒杯一仰而盡。

她不會喝酒,這樣的酒一下肚,便有了三分醉意,這樣也好,酒能壯膽,不是嗎?

老板娘很快又折了回來,身後還跟了一個男士,白皙、高大、英俊,是典型的小白臉。

“這是我們這最紅的先生——托尼。托尼,好好侍候這位小姐。”

托尼在她身旁坐了下來,挨得很近,用他職業的、訓練有素的動人目光注視著她。

“你好像很緊張?”果然是細微入致,也好,聽說女人第一次會很痛,有這樣溫柔的男人引導,應該可以減輕痛楚,她天不怕,地不怕,就怕疼痛。

但——接客過多的男人會不會不幹淨?有性病那可就糟了。托尼見她不說話,便識趣地閉上嘴,湊過來在她耳邊撕磨,低語:“你好美——”

秋夢一驚,渾身汗毛倒豎,他在幹嗎?調情嗎?就在這裏?

哦!

不!

用力推開他,秋夢站了起來,“我去洗手間!”她飛快地拾起手袋,逃也似的奔了出去。隻留下托尼在那目瞪口呆。這是他第一次被客人拒絕。

……

洗手間裏

秋夢拚命地往臉上撲打著冷水,努力保持鎮靜。可鏡子裏的自己依舊緊張無措。怎麼了?怎麼了?自己不是想了三天三夜才千裏迢迢地飛來泰國的嗎?怎麼能臨陣脫逃?空手而歸?

她咬住唇,待稍稍平定後,掏出手紙擦幹水珠。急急地開門走了出去。

走得太急,沒留意對麵走來一個人。砰!兩人撞了滿懷,秋夢摸著鼻子,天!銅牆鐵壁嗎?撞死她了。她站定後正想斥責對方,一抬眼卻怔住了。那是個男人,穿著白襯衫,黑西裝,高大、英挺、健壯。可他的臉——卻實在讓人不敢恭維。冷得讓人心驚,寬寬的額頭,緊皺著眉,深遂的眼裏凶光畢露,臉上有道好長的疤,從眼角一直劃向耳後,讓人望而怯步。這種長相也來做牛郎嗎?

對方見她呆站著絲毫沒讓開的意思,便惡狠狠地吼:“滾開!”

秋夢沒有讓,仍呆站著,心思飛快地轉著:“我是你們的客人,你為什麼這麼凶?哦!我知道了!是不是沒有人要你!”

“什麼?”那男人揚起了眉,眼底燃著明顯的怒意。

“沒關係,我可以帶你出場!”這樣醜陋的男人,應該沒有多少女人喜歡,也就是說,染上性病的概率也小了。秋夢暗暗竊喜。

“你當我是牛郎嗎?”那男人臉色緩和了。

“難道不是嗎?別那麼害臊,都出來混了,還有什麼不好意思的,你不會第一次吧!唉!同是天涯淪落人!”秋夢煞有介事地在那自言自語。三分醉意的她,一見老板娘便掏了一疊鈔票給她,“我要帶他出場!”

老板娘的臉色透著驚訝、古怪,“他——這——好吧!”

秋夢奇怪地看了看老板娘,又轉頭去看那男人,後者仿佛在使眼色,難道真的醉了?不管它,醉了更好。

出了夜總會,她便為難了,去哪呢?那男人仿佛看穿了她的心事,“去賓館吧!”

好主意!

她把車停在了一家賓館樓下的停車庫,與他步了進去,櫃台小姐立即曖昧地看著他們,臨走時還不忘祝福他們:“謝謝!411房,祝你們盡興!”

天!這是什麼話!秋夢倒抽了口氣,幸好這裏是泰國,人生地不熟,也不怕被人撞見。要不然——難以想象!

那是間非常豪華的客房,設備齊全,房內的雙人床觸目驚心,她就要在這個白色的、大得誇張的床上完成她的使命嗎?

砰!

門在他進來後發出一聲巨響,她一驚,回過頭,那男人已一步一步地向自己走來,越來越濃的男性氣息壓迫著她,讓她心跳加速。雙膝發軟,她又心慌失措了。

“我——我去洗澡!”她一溜煙地鑽進浴室。鎖上門,開始來回踱步。怎麼辦?怎麼辦?逃——不行!留下?好像也不好——

扭開蓮蓬頭,溫暖的水衝灑而下,她脫了衣物,跨進浴缸,寬大的浴缸舒適、高貴,卻仍趕不走內心深深的恐懼。她慢條斯理地洗了一個多鍾頭才爬出來。套上衣物,壓住狂跳的胸口,深吸一口氣,她告誡自己:“鎮定!沒什麼了不起的,閉十分鍾眼不就結束了?”

打開門,才跨出去幾步,她又退縮了,那男人已脫光了衣服。露著精壯的身軀,半躺在床上,一條被單遮住了他的腰下。被單下有雙修長、結實的腿交疊著。他正抽著煙,見她出來,便按滅煙頭,衝著她大吼:“過來!你浪費了我很多時間!”

怎麼?牛郎也在乎時間嗎?她不是算錢給他了嗎?她硬著頭皮走過去,才走到床邊,便被他一把抓住。她站立不穩,撲倒在床上,摔了個四腳朝天,正想掙紮,他已一個翻身壓住了她,令她動彈不得。

“你幹什麼?”秋夢大叫,聲音顫抖著。

“你說呢?”一把扯掉她的衣服,他不耐煩地低吼:“穿成這樣,真麻煩!”

“你——”天!她竟花錢找了個急色鬼!怪不得臨走時,老板娘神色古怪!

她大叫:“別碰我!我不要你了!走開!”她掙紮著,片刻後,所有的力氣宣告白費。身上的衣物已被輕而易舉地脫了下來,丟得遠遠的,隻剩貼身的內衣褲。

秋夢伸手抓了條被單,蓋住自己,可被單馬上被抽走,更荒謬的是一下子就被扔出了她的視線。

“走開!走開!”她嘶叫著,用手去推他,手指碰到了他的嘴唇,他一張口咬住了它,那陌生又親膩的碰觸,讓她全身湧上一陣快感,見她安靜了,那男人便放開了她的手,她全身被另一副身軀壓著。

奇怪!那麼重的分量竟沒把她壓死,她本能地用手抵住他的胸,他的體溫燃燒般的發燙。有力的肌肉收縮著,呼吸急促又沉重。

“你——”她喘息著想開口。

“別說話!”他粗魯地打斷。

“可——你——別弄疼我!”她顫抖著聲音,帶著懇求。

那男人抬起頭,奇怪地看了看她,沒說話,手一路下移,撕開了她僅存的最後防線。

秋夢害怕地張著嘴,咽著口水,緊抓著他的手臂,她能清楚地從他狂跳的脈搏下感到他蓄勢待發的繃緊。

“我——最怕痛了——”她仍兀自在喃喃自語、可憐兮兮的。但是劇痛還是沒有放過她,秋夢在第一時間尖叫出聲,哭了起來,指甲深掐入他的肌肉裏。

“我說了!你別弄疼我的!”她嗚咽著。

“那是過程!”他嘶啞著聲音,意外地發現她竟是第一次。可是,此時此刻,他已是無法離開了……

一陣衣服的“娑娑”聲驚醒了她,她睜開眼,朦朦朧朧,不知身置何處,室內隻開了盞夜燈,很暗。有個人影站在床頭穿衣服,她翻了個身,輕聲說:“秋黑,你幹什麼?那麼早就起床?再睡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