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一個男人和一個女人同床共枕一夜,竟相安無事!隻能證明他對她根本毫無興趣,她怎麼會認為——

真的好傻,好天真!

“秋黑,你怎麼了?”小惠擔心地問。

秋黑沒有回答,蔡斌的身影依舊在那兒徘徊,揮之不去。

刺眼的燈光透過落地窗,直射入內照亮了整個房間。秋夢困難地張開眼睛,一夜的纏綿讓她渾身酸痛。她皺了皺眉,一股煙味鑽進鼻子。

召子風抽著煙,從外麵開門走了進來,顯然已起起床很久了,站在床邊,正精神抖擻地看著她。“你該走了!”他毫不客氣地下著逐客令。

在那冷酷、犀利的雙眼裏,她能感覺到他的鄙視,一翻身,她用床單裹住身體,下了床,抱起衣物,衝入浴室。有沒有搞錯,是他強暴她的,怎麼一早醒來,竟惡人先告狀了?色狼、禽獸!她三下兩下穿好衣服,打開浴室門,走進房間,拎起皮包,正欲出去。

“等一下!別忘了這個!”他塞了一樣東西給她,低頭一看,她有半分鍾的怔愕。

“這是什麼?”

“一百萬!”他淡淡地回答。

“為什麼要給我錢?”秋夢不明白。

“你昨晚表現得很好!”他的回答,使她臉色一變。“啪!”她把那支票扔在他臉上,怒視著他。他沒有動,支票便緩緩地轉了幾個彎,飄落在地。秋夢咬著牙,淚水在眼眶裏打轉。他竟如此汙辱她,他們彼此對視著。

許久!

秋夢一轉身,捂著嘴,走了出去。

錢!錢!

她弛秋夢曾經揮金如土,視富貴如浮雲。穿名牌、戴名牌、開的也是名牌車。她是弛家大小姐,弛大律師的千金,在家有傭人,出門有司機,住的也是豪華宅樓,何曾在意過錢。

可——

如今,什麼也不是!

銀行的債要還,利息要算,當然最重要的是秋黑的學費。

此刻,她需要的確實是錢——而不是尊嚴!

秋夢停下了匆匆的腳步,一百萬!是筆不小的數目,至少就現在而言,它可以還銀行的兩個月利息或是秋黑一半的學費——這對她很重要!

她咬住牙,甩甩頭,折了回去。

召子風站在落地窗前,抽著煙,聽到開門聲,便轉過身,見秋夢進來,有絲錯愕。

那張支票仍躺在地上,秋夢彎下腰,把它拾起,塞進皮包裏,對著召子風露出嫵媚的笑容。

“謝謝你的一百萬!”

“哼!我還以為你很清高呢!”召子風冷哼一聲,猛吸口煙。女人真是善變,剛才還一副受辱的委屈狀,此時卻又是另一副可恥的淫蕩樣,“不用謝!這是你應得的!”

“當然要謝!你提醒了我,原來賺錢那麼容易!”秋夢吃吃地笑著,轉身向外走去。

召子風衝了過來,抓住了她,“你說什麼?”一股沒來由的怒氣衝了上來。

“沒什麼,隻是實話實說而已,不是嗎?”秋夢回瞪著他,他的怒火,竟讓她有種報複後的快感。“下賤!多少錢可以買到你?說!”他的語氣冰冷,眼神卻是狂怒的,足以殺人的憤怒。秋夢心怯了。

“你放開我!不管你的事!你放開——”她努力壓製不爭氣的眼淚,不讓它奪眶而出。

她要離開,必須離開!馬上!

“說說看,如果你值那個價,或許我可以破例一次,畢竟跟著我總比跟別的男人強,至少——我是你的第一個!也是惟一的一個男人!不是嗎?”看著他眼角的嘲弄,秋夢的心抽痛了,淚順著她美麗、光滑的臉頰一流再流。這樣的她自然再也不能與他對峙。所以她隻能用最歇斯底裏的方式掙開他的撐握,惟一的願望就是——離開他!

但沒走幾步,她又被拎了回來,拎到他麵前。他的嘴角仍留著那股嘲弄:“怎麼?這麼迫不及待地想嚐試另一個男人嗎?我令你失望了嗎?收回你的眼淚,別在我麵前哭!”他暴怒地大吼,“開出你的價吧!”

秋夢沒有回答他,反而哭得更凶。哭得驚天動地、哭得理智全無。她像個受了氣的孩子,揪著召子風的襯衫,用手捶打著他的胸膛,嘴裏還時不時地咒罵著:“打死你——壞蛋——打死你——”這樣的咒罵顯然可笑。

召子風錯愕地瞪著她。這是頭一次有女人在他麵前如此放肆,他啼笑皆非地看著那件雪白襯衫,此時已濕漉漉地粘在身上,或許上麵還有肮髒的鼻涕,肯定有!仿佛特地要證實他的肯定,秋夢竟用他的襯衫捏著鼻子,正在擦鼻涕。

“你——”他以為自己要發火,可是沒有,心底卻奇異地湧上一股憐惜。

豁然推開她,召子風一皺眉,什麼“憐惜”?他討厭那感覺。走到窗前,一把推開窗,讓風吹了進來。從抽屜裏掏出支票,他開了個數,“嘶”地扯了下來,扔給秋夢,冷冷地說:“我買你一個月,從今天開始,回去收拾東西!”

命令完他便匆匆離去。

秋夢握著那支票,仍在止不住地抽咽。她呆怔著,一千萬!對現在的她來講簡直是個天文數字,她值那麼多錢嗎?不管值不值,他都已經給了。可她要嗎?當然!一個月的自由可以換爸爸畢生的心願。可以換秋黑的前途。為什麼不要。當然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