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時候?你剛才就該殺了他們。”

“殺他們?你也太抬舉我了。”

“他們隻有八個人嘛!”秋月撒嬌著。

“八人?我看你是孤陋寡聞了。上個月泰國‘青龍教'的滅教慘禍,你知道是誰幹的嗎?是三哥!單槍匹馬,青龍教把三哥騙到泰國,妄想鏟除他,沒想到惹來殺身之禍。人家‘青龍教'上下五百人,我這有多少人?死神派來八人算是非常看得起我了。”

“啊!”秋月跌坐在床上。五百人!那個可怕的“黑豹”。

“所以,千萬別小看了對手。不過,你也不必擔心。我們可以抓他的弱點。”

“他沒有!我查過了——”

秋月頹然地倒下,巴克翻身壓住了她,淫笑道:“他有,因為他也是男人,聽說了嗎?三哥為了個女人被召子風用槍抵住了頭,這是我們的機會。”

“不可能!”秋月吃驚,他不是沒感情的嗎?怎麼可能?要不然,她倒可以去直接勾引他了。

“當然可能,他是男人,和我一樣——”巴克把頭埋進她頸間,秋月閉上眼,任由他在身上肆虐。為了報仇,她必須付出這樣的代價。

“二哥!你沒事吧!”離開那片血腥的叢林,兩輛矯車飛快地駛離金三角。前麵是塊空地,停了架直升機。

“沒事!”上了直升機,召子風仍麵無表情,開始假寐。

“真懷疑你是不是肉做的,至少,你該表現一下痛苦吧!”丁天皓笑嘻嘻地說。說到表情,他可不吝惜在他的臉上展現。

直升機很快停在“黑幫”總部大樓樓頂的平台上,召子風下了飛機,快步地向外走去。

“二哥!你去哪?”丁天皓追了過去。

“回家!”

“你不去見義父?”

“為什麼要去?”召子風頭也不回地說,此刻他竟歸心似箭。

“回家?有沒有搞錯,至少你得處理一下傷口吧!”丁天皓仍亦步亦趨地追著,追入停車場。召子風已開出了他的白色本田車。

“叫姓陳的到我家去!”他冷冷地吼,吼完便一踩油門,白色本田,發揮它特有的速度飛弛而去。“邪門!又不是小孩子,離開幾天就想家了!”丁天皓目送他離去,暗自奇怪。

“呼——”又有一輛車從他身邊擦過,他更驚奇了。

藍色法拉利?

三、三哥?

秋夢站在畫架旁,手裏端著油彩,專注地在畫畫。不知從什麼時候起,她的畫材隻有了一個。畫人物像,應該用素描比較傳神,可素描她畫得並不好,擅長水彩畫的她倒也能非常專業地畫出人物的性格麵貌。

那是張人物的全身像,沒有別的背景,已基本完成。她退後一步,仔細地端祥著,搖了搖頭,重新調了色彩,用畫筆點了點,細致地描繪著畫中人臉上長疤痕。

“吱——”樓下傳來停車聲,秋夢一驚,放下油彩,他回來了嗎?這幾天不知他去哪了。她震驚地發現,沒有他的日子她竟非常渴望他回來!但是——回來做什麼?汙辱她嗎?

秋夢搖搖頭,緩緩地開了門,輕手輕腳地走到樓梯口。

他果然回來了,正在酒櫃邊倒酒。倒完酒,他一回身,見站在樓梯上的她,便瞪了她一眼,走到沙發邊,坐了下來,把腿擱在茶幾上,喝著酒。

他倒是寫意。哼!真不知這幾天為什麼要去思念他。不爭氣的笨蛋!秋夢暗罵自己,一轉身退回房間。煩躁地站在落地窗前。

他去哪裏了,這麼多天。厭倦她了嗎?去找另一個女人嗎?男人都是這樣!喜新厭舊。尤其像他這樣的人,還指望他能好到哪去!

等等!

她幹嗎要指望他是好人,他不過是出了一千萬買了她而已。

他是不是後悔那一千萬了——

他在這裏養了個女人,難道不會在別處養另一個嗎?瞧他一副精疲力竭的樣子。

秋夢悶悶地想著。

“這是我嗎?真難看!”召子風已不知何時進了房間,正在欣賞著自己。

“你比他更難看!”秋夢脫口而出,看他捧著酒杯,仍舊穿著五天前離開時的黑風衣,風塵仆仆,而且更髒!

“我會以為你在想我!怎麼?幾天不見,你竟然如此刻骨地思念我了嗎?是難耐寂寞吧!”他惡毒地說。

“你——下流!”秋夢轉身想到浴室幫他放水,讓他洗澡。

“別走!”召子風一把拉住她,把她擁進懷裏,頭埋進她的秀發裏,這一刻他的眼裏寫滿思念,隻是秋夢永遠也不會看到。她掙紮著,用力去推他,碰到他的風衣,濕漉漉的。

血!

滿手的血!

“你在流血!”她驚叫,掀開他的風衣,裏頭白色的襯衫早已被染得通紅。她心底抽痛了。

“別管它!”召子風低吼,隻想感受她的溫暖,她的幽香。

“你受傷了!子風!”眼淚沒來由地模糊了雙眼,早忘了剛才的憤怒、猜測。

召子風一震,這是她第一次叫他的名字。事實上從他有記憶時就沒人這樣叫過他了。此時,陡然聽到這兩個字,特別是由她口叫出,竟如此自然、溫馨、親切。他放開手,疲倦向他襲來。秋夢把他扶到床頭,讓他躺下,替他脫了衣服。

那傷口竟如此的深。秋夢倒抽一口氣。血仍在汩汩地流個不停。怪不得他精神不振。

“你該去看醫生,血都快流光了。”秋夢奔進浴室取來毛巾,找來藥箱,替他輕輕地擦幹傷口周圍的血,替他上藥,止住了血。

“流光不更好!你就自由了!”他低低地說。

“你怎麼這麼說——你睡一下吧!看起來很累的樣子。我去找你的陳醫生!”陳醫生是他的私人醫生,這個她知道。

“你大概在衷心希望,我一睡不醒吧——”召子風仍瞪著眼睛努力地保持清醒。天!他竟如此刻骨地想念她!特別是在這種時候。她在哭!為他嗎?

“我沒有!你別胡亂猜測。”此刻她心如刀絞,他還有心思開玩笑。真是怪人!

“是嗎?那就別走——”疲憊終於征服了他,閉上眼,他的呼吸漸漸均勻。

“我怎麼會走呢?我是你的人啊!身體賣給你了,連心也賣了。”秋夢喃喃低語,可惜睡著了的召子風沒有聽到。

陳醫生很快就到了,並處理好傷口。

看到秋夢,他倒有十二分的奇怪。召子風的屋子裏從來沒有女人出現過,這是第一次。

“你——”當他用奇怪的眼神看著秋夢時,秋夢有些羞怯。

“我叫弛秋夢。”

“哦!弛小姐!他應該沒事,明天我再來換藥。”

“好的!你慢走!”

送走陳醫生,她折回廚房,弄了點吃的,走進房間。召子風已醒了,正坐在床上吸煙。

“別抽了,抽煙會影響健康,何況你又受傷了!”秋夢把托盤放在床頭,關心地說。

“要你管!”召子風沒好氣地說,但還是把煙滅了。秋夢碰了個硬釘子,不由一陣氣惱。真是好心沒好報,這種男人,別說良心,恐怕連心也沒有。

“吃東西吧!”

“不會是外賣吧?我不吃外賣的。”召子風看著托盤裏簡單又色味俱佳的食物,猜疑地問。沒有意識到這種口氣帶著孩子氣,有些撒嬌。

“這麼晚了,哪來的外賣,你就是要吃外賣,也難了。是我自己弄的,你吃不?”秋夢端起碗,舀了一勺,瞪著眼睛問他,召子風毫不猶豫地一張口吃了下去。味道不錯——

“你自己弄的?不會有毒吧!”比起他的行動,他的口氣惡毒多了。

“毒死你!”秋夢塞了大大的一口堵住他的嘴,這一刻的他一掃往日的威風,變得柔弱又幼稚。她的心情不由好了起來。看著他狼吞虎咽的,不到半刻便把托盤裏的食物吃得幹幹淨淨,半點不剩。不是擔心有毒嗎?真是口是心非!

“飽了嗎?”秋夢微笑著問。

“撐死了!婦人心真是惡毒,拿這樣的辦法弄死我!”受傷的他竟如此的幼稚、難纏。秋夢哭笑不得。

“有人要殺你嗎?你是不是得罪人了?”

“你管的事還真多!”召子風冷哼。

“你——這個人怎麼這樣?”虧她還為他的傷口提心吊膽呢,秋夢委屈地站起身,“我去洗碗。”

“誰讓你走了!”召子風壞脾氣地拉住她,用力把她拖進自己的懷裏,緊攬著她的腰。

秋夢驚呼,想掙紮又怕碰到他的傷,隻得大叫:“你幹什麼?放開我!”

“不放!我想——”他的聲音消失在喘息聲裏,臉上明明寫著痛楚,眼裏卻溢滿欲望,在他眼底熊熊燃燒著。

秋夢驚叫:“你瘋了——傷口會裂開的!”

“這樣你不如意了?”他一翻身,壓住她。手臂依然有著驚人的力量,難以想象,他竟是個受了重傷的人,虧她剛才還喂他吃飯呢!

在他狂亂饑渴的索吻裏,秋夢深深地迷醉了。

夜正長,隻是這樣的兩個人該如何才能天長地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