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九 章(2 / 3)

然而我總覺得秦斂歸根結底並不算是人,他隻能算得上一隻人麵獸心的狼,所以他連對趙佑儀掐一掐的想法也沒有,從剛才到現在連眼神沒有變,隻是平聲道:“就你自己?你哥哥呢?”

“他才不會和我一起來看這個。”趙佑儀熟門熟路地撿了秦斂右邊的一張椅子坐下,歪著頭嬌聲道,“我也沒想到你會來看這個呢。”

秦斂道:“隨便來逛逛。過一會兒就回去。”

我把剛剛抱住秦斂的胳膊默默收回去,眼觀鼻鼻觀心地端起茶盞喝茶。我本以為秦斂會和趙佑儀很熟絡地聊上半天,哪知轉眼他的麵孔就對準了我,把我的茶盞強製放下,又塞了一塊芙蓉玉露糕給我,道:“嚐嚐這個。”

我盯了一會兒那個糕點,道:“這個……”

秦斂道:“這個?”

我抬起眼望向他:“芙蓉玉露糕也會水土不服麼?還是說,南朝的荷花長得就和月季一樣?”

秦斂:“……”

俗言道,三人行,必有我師。但這個三人行,至少也要講講情願與不情願。比如說現在,我就非常不想和趙佑儀坐在同一張桌子上,更遑論要從她那裏借鑒與學習。她一刻不停地在講話,講得還都是小時候她和秦斂的趣事,然而我對他們兩人如何成長為現在這個樣子和性格很沒有興趣,所以我現在比剛才在茶館還要昏昏欲睡。

當曲藝比賽開始的時候,我繼續單手撐著下巴昏昏欲睡,但趙佑儀終於停止了講趣事,目光轉向台上,但過了一會兒她又閑不住,轉頭抓住秦斂的袖子道:“我覺得這支舞不是很好看呢……”

我埋頭趴在桌子上,麵朝地麵無聲□□。然後我聽到秦斂笑了一聲,再然後他摸了摸我後腦勺的頭發,悠悠道:“熙兒怎麼看?”

每次他一這樣稱呼我,我就渾身寒毛直豎。然而似乎還有人比我更驚恐,我一抬頭就看到趙佑儀大睜著一雙本來就很大的眼睛瞧著我,就好像我是什麼無敵得不可戰勝的怪物一樣。

我回避掉她的目光,決定實話實說:“其實我沒怎麼好好看……”

秦斂道:“你至少還看了開頭。”

“……好吧,我是看了開頭。”我磨牙道,“但我自己就才疏學淺,還是不要點評人家了。”

秦斂繼續道:“我記得蘇國二公主十五歲的時候好像就寫過一篇關於舞曲的文章,還被蘇國的舞姬們當做了範例來學習。”

“……”我忍住想要咬死他的想法,道,“這個舞姬的衣服還是比較華麗的……”

秦斂嘴角彎出一個弧度,眼神似笑非笑,捏了捏手中折扇,朝我這邊稍稍靠過來些,他還沒發話,我立刻閉著眼開口道:“這個舞姬技有餘情不足,但可塑潛力很大,將來如果加以練習,必定會有所成。這樣說總該可以了吧?”

我最後一個字還沒有收尾,很快就有一小塊東西被塞到嘴裏,仔細一嚼,竟是十分地道的芙蓉玉露糕的味道,我很快睜開眼,秦斂已經轉了頭重新去看戲台,而原本趙佑儀坐著的位置上已經沒了身影。

我“咦”了一聲:“人呢?”

秦斂頭也不回:“看台上。不要管那些有的沒的。”

“……”

說到底這種曲藝比賽的舉辦隻是一個噱頭,真正的目的明顯是為了讓這些達官貴人心甘情願地掏銀子。因而唱得好不好並不是最主要的,美人夠美才最關鍵。而美人們顯然也深諳此道,一個個都是吊足了看客的胃口,眼含秋水卻又半遮半掩,衣服領口極低卻又有一串串珠寶掛在胸前,風情從眼角蔓延到指尖,無一不醉人。

然而這畢竟隻能吸引男子。對於我來說,看這些美人還不如看秦斂更有吸引力。

單純從容貌氣質講,秦斂長得一點也不讓人討厭。尤其是當他斂起眉眼不再似笑非笑的時候。象牙玉冠,翡翠佩腰,眉眼鼻唇筆筆精工,舉手投足沉靜從容。自帶一種恍若天生的精彩。

我雖然無法認同他的其他種種,但卻無法否認秦斂是我見過的最為好看優雅的男子。我不知不覺盯住秦斂的那張麵孔看,直到他側過臉冷不丁地問我一句:“在想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