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手牽著手往後院跑去,在一排桃樹與柳樹下站定。
“你在找什麼呢?”宋習之拉拉他的衣角。
“我在看,能不能把你弄到屋頂上去。”水木常提一口氣,往上一躍。
宋習之隻覺眼見一花,水木常人已站在屋頂上。
以前隻覺得水木常軟弱,沒想到他竟是會武功的,真的是很帥。
有一個詞怎麼形容來著?對了——玉樹臨風!
正胡思亂想著,水木常已經跳到她麵前。
“你好像重了點,上屋有些困難,我帶你到柳樹上去曬太陽怎麼樣?”水木常把宋習之攔腰抱起。
“柳樹啊?”宋習之嘟著嘴,“小休說你輕功很好的,怎麼你隻能帶我去那麼矮的柳樹啊!”
唉!他還不是為她好!怕她摔著!真是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
沒輒,先躍上柳樹,在宋習之驚訝興奮的抽氣聲中,水木常在柳樹上蹬一下借了把力上了屋頂。
“你先別高興!”水木常一本正經的。
“為什麼?”宋習之的臉紅撲撲的。
“因為我不擔保能讓你毫發未傷地下去。”水木常撣撣屋脊扶宋習之坐下,“到時候萬一不能下去,就讓你爹找架梯子來吧。”
“去,我還不知道你?必是在尋我開心!”宋習之皺皺鼻子,“你說我不能毫發不傷,我不信!”
“不信?”水木常在她的頭發中挑中了一根,拔掉,“現在就傷你的頭發?”
“你,討厭!”宋習之瞪他一眼,便舒舒服服地伏在水木常的腿上曬太陽了。
水木常的眼神一下變得很深:“先給你講一方原本繡給你的荷花吧。”
宋偉貞滿臉的苦不堪言,他不說話。
何小休也不說話,半垂著眼瞼。
兩人麵對麵地坐著,隔著一張紅木圓桌。
何小休的神誌有些恍惚,她覺得一切都是假的、虛幻的,連坐在她對麵的這個男人也如夢境般不真實。
何小休用餘光瞟著他,她很想走過去和他說點什麼,讓宋偉貞來衝去她的悲傷,可是她控製著自己。何小休知道,有些感情不會有結局,有些人注定不屬於自己。
她抓不住現實的東西,現實的東西也扣不住她。她需要一分俗世的煙火,可誰又知道這火光會在哪一個時刻熄滅?
“你會覺得我,”宋偉貞打住話頭,咳一下,換個述敘方式,“我喜歡你,小休,也許你會覺得這種感情不符合我謹慎的個性。但是,我的確喜歡你,如果你不肯嫁給我,我會變得——”
宋偉貞想了又想,終於找到一個比較妥貼的詞語:“如果你不嫁我,我的生活會變得麵目全非的。”
如果她嫁了他,她會變得麵目全非的。何小休在心裏加上注解。
“你到底是怎麼想的?”宋偉貞緊緊盯著她的側臉。
“你知道我和顧憑風的事嗎?”何小休的心裏突然產生了一種報複感,他不是口口聲聲說喜歡她的嗎?那她到要看看,他有多喜歡她。
“知道一點,也猜到一點。”兩人的目光終於相遇。
“那你知道什麼又猜到什麼?”何小休優雅地淺笑,她甚至捧起了茶杯,她突然有了看戲的心情。
“知道你愛他,猜到你們,”宋偉貞暗暗握拳,“很親密。”
太老實的一個人了。何小休啜口茶,這場談話將由她掌握主動權。
“那你知道我在和顧憑風很親密前的事情嗎?”何小休又丟下一個問題。
“不知道。”宋偉貞的神色逐漸冷峻,“如果你不說,我可以當作什麼也不知道。”她會不說嗎?她當然會說!宋偉貞明白,她是故意的!
“也許你早看出來了,”何小休溫柔的笑容在宋偉貞看來幾近殘忍,“咱們倆打一見麵,你就討厭我。我知道你是討厭我身上的風塵味。這也不奇怪,我在畫舫上呆了好多年,難免會沾上些風塵味。”
宋偉貞“騰”地站起身,往房門走去,“吱——呀——”一聲打開門。
這樣,很好。
若何小休真的嫁給宋偉貞,時間一長,就會感到很累,也很自卑,覺得自己根本配不上他。和他在一起,她就像一隻麻雀,妄想去高攀一隻高貴的鳳凰。雖然宋偉貞願意幫助她,但何小休的過去太複雜,他們兩人之間的差距太大,是沒有幸福可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