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楊清和癡癡的樣子,蘇冽兒的心裏暗暗冷笑,她臉上堆出如嬌似羞的神情,對楊清和媚然一笑,道:“先生如不嫌棄小女子琴音粗陋,會汙了先生清聽,奴家彈一曲給先生解解悶如何?”
楊清和歡喜十分,趕緊道:“蘇姑娘客氣了,若能得姑娘賜一曲雅聽,當為楊某之福了。”
蘇冽兒眼媚如絲,向著楊清和莞爾輕笑:“既如此,奴家就獻醜了。”
說著,她青蔥般的玉指輕挑,隻見一陣如珍珠落進玉盤般的琴聲淙淙如流水般泄了出來。琴聲婉轉,如流水潺潺,似愛似憐,似憂似恨,綿綿在風中浮沉。
落花悠悠,翠葉輕搖,竟如在伴那琴聲飄搖起舞。滿園彩蝶,也一時靜謐,棲息於花朵枝葉之上,不敢略略振翅,恐驚擾了彈琴人如傾如訴的琴聲。四散流雲,也一時駐足,隻在院子的上空聚散,再不舍離去。
楊清和雖然不懂音律,但是蘇冽兒的音韻沉靜,走音靈闊,泛音清越,加上所彈之琴又是用極好的焦桐棕尾所製,琴音最是清冽的,一曲彈罷,餘音仿佛猶在花叢葉間嫋繞,久久不去。楊清和縱然是不懂的,也禁不住拍掌叫絕,讚不絕口。
到這個時候,香爐裏的香卻已經燒完了,蘇冽兒款款起身,自那案上的盒子裏摸出一塊做成梅花形的香餅來續進去,楊清和見那香餅甚是精致好看的樣子,忍不住問道:“這是什麼香餅,味道很好聞呢?”
蘇冽兒笑道:“是奴家閑來無事自己製的,其實也就一般,先生想是沒有見過,所以才覺得好?”
楊清和撫掌而讚:“姑娘真是慧咭過人,實在是……實在是……”
那香味再起時,嗅入鼻子裏卻已不是方才的那個味道,像什麼他說不出來,然而聞在鼻子裏,隻覺得舒爽無比,這樣充滿媚惑的香味兒,在加上一邊巧笑倩兮的佳人,讓楊清和隻覺得心神一陣蕩漾,隱隱有一團火由胸腹之下升騰而上,看著清麗的蘇冽兒,他不由自主的吞了口口水,竟然不知道如何說下去了。
蘇冽兒像是沒有察覺,她羞怯的低頭而笑:“先生繆讚了,不過是些無聊時的小伎倆罷了。”
這樣說的時候,突然,她的眉頭一緊,以袖掩口,輕聲咳嗽起來,楊清和忙問:“姑娘怎麼了?”
蘇冽兒依舊忍不住咳嗽,俏臉兒漲得起了紅潮,氣都喘不過來的樣子,楊清和隻覺得心疼無比,不覺自責:“是在下的不是,姑娘的身子才好些,沒說讓姑娘回房休息,倒讓姑娘坐在這風口上為我彈琴操勞。”
蘇冽兒終於平住了氣,她輕輕搖頭,笑道:“哪裏能怪先生,是奴家在屋子裏憋得久了,就想著出來坐坐,正巧遇上先生來,奴家高興都來不及呢。”
然而才說了這句話,就見她的身子一軟,如晚風中被折了翅膀的蝴蝶般,軟軟倒地。
楊清和大驚,此時梅姨還沒有回來,情急之中他顧不得男女有別,一把將蘇冽兒抱在了懷裏,一邊大聲喚孫柱去請張半藥,一邊抱起蘇冽兒進房。
佳人如暖玉溫香,旖旎在懷,衣角發間,少女特有的芬芳誘得楊清和的心更是撲通跳個不停,他的喉結上下動了動,一時間,隻覺得口幹舌燥的很,心裏那股火燒得更加的旺盛起來。
蘇冽兒仿佛無知無覺了,長長的睫毛就像是蝴蝶的翅膀,安靜的一動不動,蒼白的臉色像是玉,無暇潔淨。楊清和忍不住就要去親吻她,動了動,卻到底不敢,唯恐唐突了讓佳人輕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