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院深深,小樓空空。當春意蕭索,滿目沉寂時,不知那潔白的梨花如雨,能不能掩去她指間的血跡和眸中的淚水? (汗,以上這一小段,是根據寂月皎皎為此文寫的評改的,她的文筆很美,刻出了蘇洌兒和三少爺注定了的悲哀和無奈。而這是煙一直所欠缺的功力,大家可以鄙視煙。)
她的淚落在了楊浩宇的肌膚上,燙得楊浩宇的心裏直打顫,他更緊的將蘇洌兒抱在懷裏,在她的頭頂上歎息:“洌兒,你是舍不得我麼?”
蘇洌兒這才恍惚回神,見自己的眼淚被楊浩宇誤會成為他而流,她的心裏頓時一陣冷笑,心道,就你也配!
隻是無論心裏怎麼傷心,臉上還是要強裝出牽戀不舍的樣子來,蘇洌兒的淚索性流得更凶了,哽咽著道:“你如果去了北邊兒,可幾時才能再見你呢?”
見楊浩宇久久無言,蘇洌兒突然語氣一轉的道:“對了,你二弟在南邊兒的生意,你了解麼?”
他一愣:“南邊兒的生意是以木材和香料為主,瓷器絲綢茶葉等為輔,間或還有幾家錢莊,嗯,怎麼了?”
蘇洌兒仔細聽著他說的這些,當年自己家裏也都有做過這些的:“那,你有沒有在南邊來的帳裏看出些什麼來?”
見蘇洌兒這樣說,楊浩宇問:“洌兒,你,覺得哪裏不對麼?”
蘇洌兒道:“你不覺得,你二娘的吃穿用度,明顯比我還有你娘用的好?她的月錢份例都是和我們一樣的,這些年來,你爹先是寵趙芷君,再就是我進府以後對我好,而你二娘已經很久沒有得過你父親的歡心了,自然不會有額外的賞賜才是,按理,就算她不會比我們的差,也一定不會好這麼多啊?”
“你的意思是?是老二他……”楊浩宇吃驚的問。
“你說呢?”蘇洌兒不正麵的回答他的話,反問道。
楊浩宇顯然也被觸動了心事,他抱著蘇洌兒的手緊了一緊,亦不知道說什麼了。
“如果抓到了他的把柄,在你父親麵前告一狀,楊浩誠會怎麼樣呢?”見他不說話,蘇洌兒提醒道:“三少爺是嫡出,自然不好說什麼,可是如果把這個庶出的除了,那麼以後,楊府除了那正出的三少爺外,可就是你了啊……”
楊浩宇的臉上慢慢的露出笑意來,向蘇洌兒道:“洌兒,真有你的,還是你聰明,哈哈哈……”
於是二人都興致勃勃起來,依偎著細細的商議了許久,直到天黑得透了,楊浩宇和蘇洌兒才起了身,梅姨弄了點吃的給他用了後,他才借著雪光走了,臨走前蘇洌兒叮囑道:“小不忍則亂大謀,我雖然還在這裏住兩天,但是你別過來了,這裏雖然是莊戶人家,但你也說來這裏收帳過,萬一給哪個認出來了,就是大禍了。”
楊浩宇摸一摸蘇洌兒的臉,隻輕輕的一句:“知道了。”乖得像個孩子。
見他走遠了,蘇洌兒才回轉身子,向梅姨弟弟道:“舅舅,明兒一早,您幫我去找鬼醫,叫他立刻來。”
梅姨弟弟看了看遠去的楊浩宇,又看一看蘇洌兒,不覺長長的歎了口氣,滿是無奈的答應了。
蘇洌兒如何不知道他這聲歎息裏包含了什麼,看著門外田高地廣,大雪皚皚,分明是極幹淨的樣子,然而任它再怎麼樣的美好和純淨,亦不能讓她這汙濁的身子變得幹淨些了。
她突然深深的自卑起來。
第二天一早,梅姨弟弟就去了迷蝶穀,雪天路滑,蘇洌兒想著他這一來一回最早第二天下午才能趕回來,於是就和梅姨還有梅姨的弟媳婦一起,圍著火爐給孩子們縫製過年穿的新衣服,到晚上時,雪愈發的急了,仿佛棉花絮般的打在窗紙上,撲撲的響。梅姨出去瞧了瞧門戶,搓著手進來道:“這鬼天氣愈發的神神叨叨起來了,下得這樣大,也不知道阿昆路上好走不?”
梅姨弟媳婦也擔憂道:“是呢,不過這個時候應該早到了的。”
梅姨點點頭:“嗯,估計已經睡了。”她看了看正埋頭針線的蘇洌兒:“天這樣晚了,我們也睡吧,不差這一會兒。”
蘇洌兒放下針線,沉默了一會兒後,她轉頭向梅姨的弟媳婦道:“舅媽,我上次囑咐您和舅舅的事,可曾辦妥了?”
“你是說去別的地方買屋子麼?”梅姨弟媳婦頓時神色一凜:“你舅舅已經說了,等過了年,他就去蘇杭一帶辦這個去,他還說,隻要幹淨牢固的就好,不買那些大門大院兒的,省得太招搖了惹人懷疑。”
蘇洌兒於是點頭,笑道:“還是舅舅想得周到的,正是這個理兒呢,等這邊事情差不多了,您和舅舅先帶著孩子們悄悄兒的去,我和梅姨一將這邊的事情了結了就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