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姨娘一聽不覺大是委屈:“哎呀三妹妹,你怎麼能這樣說呢,我不過是想著浩誠遇上的這個事兒,不由的替浩宇擔心罷了,哪裏就是要咒他呢,妹妹這樣說,可就是平白的誣我了。”她也轉身向著楊清和道:“老爺,婢妾說了什麼,您可是一直都聽著的,婢妾有沒有咒浩宇,老爺您說個話罷。”
楊清和見二人吃個早飯,也能吵得他不得清淨,他“啪”的將筷子往桌子上一拍:“好了,從現在開始,再不許人提這件事。”
見他發怒,二姨娘和三姨娘不覺一凜,垂了頭,再不敢說什麼了。
蘇洌兒心中暗笑,轉頭再看時,就見一邊的楊浩宇楊浩誠亦是全都陰沉了臉,彼此都充滿敵意的對視著。
楊浩宇果然好本事,不過半個月,就將那些茶葉全部收齊,楊清和親自去看,那些茶葉皆是一等一的,竟全然不遜於第一批收的,楊清和大是驚奇於楊浩宇的表現,當即對他刮目相看,楊浩誠看在眼裏,唯有暗自咬牙。
這次的貨物押送得極順利,在離內務府限定期限前十天到達了京城,然而就在此時,卻又發生了一件極大的事,內務府的人將那些茶葉全都打開時,卻發現茶葉的內裏早已經開始腐爛,更摻雜有爛樹葉稻草甚至破舊棉花,內務府的人當場大怒,一聲令下,將押送貨物的楊浩宇給押在了監牢裏,並傳令官府,要治楊府的欺君之罪。
消息傳到揚州,楊清和驚得魂飛魄散,楊門上下亦是三魂走了七魄,三姨娘來到鷺鳴苑揪住二姨娘一陣撕打哭罵:“賤人,若不是你紅口白牙的詛咒我浩宇,焉能就出了這樣的事來。”
二姨娘驚叫掙紮中,亦是不忿的道:“我何嚐有這樣的心,出了這樣的事,楊家滿門極有可能滿門處斬,你當我不怕麼?”
蘇洌兒得報,急忙帶了人趕了去,隻見三姨娘和二姨娘正撕扯成一團,急忙命人拉開了,蘇洌兒又氣又急的勸道:“家裏出了這樣大的事兒,大家原該齊心了想辦法解決,怎麼倒自己先亂起來了,難道耽誤了,人頭落地的時候,自己能避得了麼?”
二姨娘攏著散亂的頭發,臉上已見血痕,她委屈的帶著哭音嚷道:“誰又要和她急來著,是她自己蠻不講理的找上我這裏吵鬧,難道那些爛樹葉子,是我放進去的不成,早就說你家浩宇辦事不穩妥,你偏覺得他是條龍的,如今惹出這樣大的亂子來,倒要我們一大家子都要陪著他送命了。”說到這裏,她也顧不得矜持體麵了,一屁股跌坐在地上,拍著腿大哭起來。
三姨娘也是又痛又急的:“若不是你家浩誠出了那檔子事兒,我家浩宇會有今天嗎?說到底,都是你們母子害的我們。”說著,也大哭起來。
蘇洌兒急得沒法,隻好命眾丫鬟婆子分別架了二人送去各人的屋子裏,她自己來到書房將此事回了楊清和,楊清和正著急處,哪裏還有心情管她們,一聽這個“啪”的一拍桌子,對蘇洌兒道:“洌兒,如今家裏事多,我也分不了心來了,以後就你拿主意罷,想怎麼做就怎麼做,不用來回我。”
蘇洌兒雖然為難,但是看著楊清和的臉色,又隻好點頭:“好吧,二姐姐三姐姐如今都這個樣子了,我也隻能先抗著。”說完就轉身命人去喚來管家,讓楊清和當麵吩咐了,這才轉身出來,回到了鳳棲苑。
鳳棲苑裏,梅姨卻悄悄兒的命人備了幾樣小菜,一見蘇洌兒回來,忙換琥珀準備水讓她梳洗收拾了,等眾丫鬟婆子們退下了,梅姨向蘇洌兒笑道:“小姐的這一出一箭雙雕之計,果然使得好,楊家大少爺進了監牢,眼見著這一家人亂成了鍋粥,我瞧著這心裏啊,暢意著呢。”
蘇洌兒卻沉默不語,臉上無半點歡喜的樣子,梅姨頓覺疑惑,才要問時,就見蘇洌兒道:“楊家財勢雄大,京城之中又有做官的親戚幫忙,財力疏通之下,要楊浩宇死,談何容易。”
“那怎麼辦?”梅姨頓覺被潑了一盆冷水。
蘇洌兒卻又燦然而笑了起來:“看來,隻有還是請那戚老爺幫忙了。”
梅姨卻皺了眉頭:“可是那個藥,咱們已經用完了啊,難道,又要去找那個……”想到鬼醫猥瑣的樣子,梅姨隻覺得一個激靈。
蘇洌兒點頭又搖頭:“鬼醫是要找的,但是這次不必我去了。”說到這兒,她看向梅姨:“這次就煩梅姨你去走一趟罷,他若問,就說,大功即將告成,我們相聚之期已經不遠,他聽了這句話,隻有歡喜,絕對不會怪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