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老爺頓時失望,無奈之下隻好讓家人傳話給張半藥的家人,張半藥一回揚州,立刻來戚府。
可是張半藥這一去卻很久,兩個月後,戚老爺已經問也不問了,此時乍然聽說他已經來到府上,無疑令他極歡喜。
坐在小花廳裏,他捧著一盞茶輕輕的啜了一口,邊在心裏陰陰冷笑,蘇洌兒,你個小賤人,若這個叫張半藥的能配出這個藥來,我就再不必受你的掣肘,到那時,別說救楊家老三沒門兒,就是你,也別想逍遙了,老子定讓你和你蘇家那一百來口的死鬼團聚不可。
想到這兒,他不覺獰笑起來,蘇家這個女兒看起來冰雪聰明,卻其實也不過是個繡花枕頭,蠢貨一個,他不過略施小計,就成功的讓蘇洌兒信了自己,從而,成了自己手裏的棋子,哈哈哈哈……
正想得得意時,張半藥已經帶到,麵對著這位財勢豐鼎的新一任揚州首富,張半藥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禮,笑著道:“老爺尋小的來,可是府上哪位身子不適麼?”
戚老爺眉頭舒展,笑道:“聽聞張先生的醫術高超神奇,此番尋張先生來,是有事請教。”說著將從蘇洌兒那裏帶回來的藥取出一粒,用帕子包了送來張半藥的麵前:“這個藥據說配方神奇玄妙,不知道以張先生的醫術,能不能得出它的方子來?”
張半藥小心的接過藥,放到鼻子底下聞了聞,又用指甲刮了一點放到舌尖嚐了嚐,沉思一會兒後,道:“這個藥確實很複雜的樣子,一時間,小的也不敢肯定能不能看出它的方子來。”看著戚老爺漸漸陰霾的臉,他忙又道:“不過老爺請放心,讓小的將這個藥帶回去,假以時日,小的一定能知道它是用什麼配出的。”
戚老爺的臉色這才好看些,端起茶碗啜了一口,這才慢慢道:“假以時日,嗯,但不知張先生要假多少時日?”
張半藥一愣,繼而道:“這個,嗯,半個月。”
戚老爺將茶碗嗙的往桌子上一頓,豎起一根手指,語氣不容商量的道:“十天,十天能得出方子來,黃金一百兩,得不出,揚州城裏你就別想再混了。”
張半藥頓時一驚,托著藥丸看向戚老爺時,卻分明不是玩笑,他有些緊張起來,忙道:“戚老爺放心,小的一定竭盡所能。”
可是再看了看手上的藥,他想了想後,又遲疑的問:“隻是,既然要分解出這個藥的配方來,就得請老爺先說說這個藥是哪裏來的,小的或許就能從中找到端倪,少走彎路了。”
戚老爺隻稍沉吟了一下,就道:“你還記得死去的楊清和的那位五夫人麼?”說著,就將自己的病以及這個藥怎樣由蘇洌兒求來細細說了,而他當日在楊府發病時,亦是張半藥先為他診治過的,是以,他隻是一說,張半藥立時便明白,隻是他一聽這個藥是蘇洌兒那裏得來後,他的神情明顯的一怔,仿佛,在想著什麼?
他的表情自然沒有逃得過戚老爺的眼,他問:“張先生,你……怎麼了……”
張半藥的神色古怪,像是疑惑,又像是了然的,他看向戚老爺,笑得詭異:“都說這個五夫人自從楊府敗落後,就不知所蹤了,卻沒有想到老爺竟和她還有聯係,嗯,但不知她如今在哪裏?”
戚老爺何等樣人,一見張半藥這個樣子,他當然要問:“你找她做什麼?”
張半藥將手裏的藥丸放下,沉吟了下,才道:“也不瞞戚老爺說,小的總覺得……這個女人不尋常!”
戚老爺眉毛一挑:“怎麼個不尋常?”
張半藥似在猶豫著該不該說,半晌方擰著眉頭道:“不知道戚老爺記得不記得,楊老爺生前一共有一妻四妾共五位夫人的?”
戚老爺沒有接話,看著張半藥,等他說下去,張半藥也並不要戚老爺接話的,臉色漸漸凝重起來:“蘇氏是楊家的第五位如夫人,才進門幾個月,就有了喜,是小的守的胎,小的謹慎至極,每日看診都是極用心的,她脈象也一直平和安穩,可是,突然一天的半夜裏,她卻落了胎,當時小的因著在她的屋子裏查出了麝香,倒也就沒有奇怪,那一次,整個楊府鬧了個雞飛狗跳,更逼得那三姨娘撞了柱子,差點兒就死了。”
“嗯,這怎麼了呢?”戚老爺不明白這能說明什麼。
張半藥向戚老爺擺了擺手,示意他別打斷自己:“第二年,他的四姨娘又有了身孕,依舊是小的去守的胎,有了頭年的教訓,小的這次更是用心,不但每張保胎的方子都是鄭重仔細的斟酌過,她屋子裏吃的用的,小的都留了心的,小的敢說,肯定是萬無一失了的,可是……”說到這兒,他的臉上不禁一陣抽搐,眼裏滿是被愚弄的怒意:“可是就在我以為定是萬無一失的情況下,她依舊落了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