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終於,她再也經受不住這樣的刺激,慘叫一聲,兩眼一黑,就暈了過去。
眾人都在驚怔之中,隻有見慣了血腥生死的鬼醫,從頭到尾隻將注意力放在蘇洌兒身上,隻沉浸在他自己的情懷傷感之中,從楊浩天的出現開始,一直到現在,發生了那麼多的事,他卻隻明白了一件事,那就是,蘇洌兒如果不能和自己在一起,那就絕對是和自己治過腿的這個小白臉兒有關係。
正咬牙時,眼見蘇洌兒痛絕暈倒,他眼急手快一把抱住,利索的給她把了把脈後,從懷裏掏出一個小瓷瓶,拔開塞子放到蘇洌兒的鼻子下麵讓她聞,不多時,就見蘇洌兒“嚶”的一聲,睜開眼來,然而待她看見抱著自己的竟然是鬼醫,頓時如被針紮了搬的,一下子掙脫了開來。
鬼醫心裏一顫,伸出的手就那麼僵住,他轉頭怨恨的瞪了一眼楊浩天,卻見楊浩天此時分明是木雕般的,麵無表情的僵硬著身子,目光空洞著不知看向何方了。
不知道是不是鬼醫那個小瓷瓶裏的藥起了作用,還是別的什麼原因,蘇洌兒漸漸變得平靜,她掙紮著起身,來到戚老爺的麵前:“那麼,你怎麼又姓戚了?”雖然知道是祖母確是對不起眼前這個人,然而,在經過了家人滿門被屠後,她怎麼也不願和不能,叫眼前這個人一聲大伯。
“戚,棄,我之前是被嫡母陷害,後是被親父拋棄,我不姓棄,姓什麼?”戚老爺冷著臉道。
此時,一邊的梅姨也清醒過來,她見蘇洌兒和戚老爺麵對麵的說話,唯恐蘇洌兒會有什麼,也跟著站在了邊上,此時見戚老爺這樣說,她不由道:“太夫人是對不起你,可是你殺了蘇家滿門,他們也都是你的兄弟侄兒女啊,你怎麼狠得下心來,你又嫁禍給楊家,你眼中當真就沒有王法了麼?”說到這兒,她眼神一掃滿院子站著的人,除了她們自己的人外,就是鬼醫和他的家奴,以及楊浩天了。
而這些人全部加起來,也不及戚老爺帶來的人多,她感覺有些不妙,先不問楊浩天戚老爺等人是怎麼找到她們所住的地方?單看眼前的情形,那戚老爺就像是算好了的,這才能在相關人全都聚在一起的時候,帶人將她們全圍了個囫圇整兒。
她抬眼向蘇洌兒看了一眼,卻發現蘇洌兒雖然外表平靜,然而眼裏卻藏著她看不懂的東西,像是決絕,又像是超然,更像是有悔恨愧疚和――絕望!
是的,絕望!
她那麼的愛楊家三公子,如果不是這晴天裏陡然而起的禍事,她和他,該是多麼相配的一對兒啊,可是,可是她卻因為疏忽大意,一手將他滿門毀了個七零八落,死的死,瘋的瘋,病的病,痛的痛……一切,都再也挽回不了了。
戚老爺像是被梅姨的這番話給提醒了,他一指帶來的人,狂笑道:“我既然肯將真相說給你們知道,自然就不怕你們來咬上我,好侄女兒,你居然敢給我下藥,就不能怪我這個做伯伯的不念骨肉親情了,你設計害死楊家四姨娘趙氏,張半藥已經有了證據,一會兒將你帶進府台大人的衙門裏去,嗯,你想說什麼都可以,隨便兒的向府台大人告我的狀,然後府台大人一高興,很快的,他就能讓你見上你那些死鬼親人了,哈哈哈……”說著又指著梅姨等人:“你們全是她的幫凶,也都跑不了。”說著向後一揮手:“來人,將他們全都綁了,去府台衙門領賞去。”
那些家人們吆喝一聲,齊上來就要捆人,突然就見鬼醫喋喋怪笑起來:“照戚老爺這麼說,你們蘇家恩怨要殃及到我們這些無辜身上了,是麼?”
戚老爺皺著眉頭看著眼前這個形貌猥瑣的人,不屑的笑道:“誰家籠子裏放出來的怪物,老夫跟前,有你說話的份兒麼?”
鬼醫卻也不見怒,笑得如孩童般的單純無邪,甚至還從袖子裏摸出一個帕子來,迎風抖開擦了擦鼻子,這才又道:“我自然是沒有興趣要跟你說什麼,也沒有興趣管你那些個鳥事兒,隻是我梁真漢向來來去自如,官府也好,哪裏都好,我梁真漢誰的帳也不買,而你想將我拉扯進你那些恩怨裏去,隻怕還沒有那個本事。”
戚老爺怒極反笑,他一指鬼醫:“好囂張的東西,老夫倒要看看,你的本事有多大,敢說出這樣強硬的狠話來。”說話間,就要回身招呼家丁來拿鬼醫,然而不知道為何,就覺得身上一酸,兩腿就軟了下來,一個踉蹌倒在了地上。
他心裏一驚,正要出聲呼喝時,就見稀裏嘩啦的如下餃子般,滿院子包括蘇洌兒楊浩天等人在內,全都癱軟跌倒在地,動彈不得,隻那個侏儒和兩個家奴樣的人依舊巍然而立,動也不動。
見戚老爺等人倒下了,鬼醫這才斂去臉上的笑意,急步來到蘇洌兒跟前,將渾身綿軟無力的蘇洌兒輕輕抱在懷內,他的目光落在蘇洌兒哀痛欲絕的臉上,不知道為何,隻覺得心裏一酸,語氣就凝滯起來:“洌兒,我早說了,這些事讓我去做,不管是什麼樣的結果,你的心裏也會好受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