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媽媽跟老婆送到家裏樓下,我沒上樓,衝破媽媽的重重阻撓,我開著車離開小區。把車直接開到理發店的門口,頭上頂著繃帶的我就直接進了店裏麵,隻有華峰一個人坐在店裏的沙發上,麵前的茶幾已經換成了新的,店裏也不像打架那天一片狼藉,都已經收拾好了,甚至理發用的鏡子換成了比以前更加漂亮的鏡框。看到我進門,正在抽煙的華峰從沙發上站起身,把煙屁股撚滅在煙灰缸裏“哥,你回來了。”
“他倆呢?”
“哦,出去吃飯了。”
“這幾天生意還行嗎?”
“很多人都以為我們得罪了黑社會,幹不成了,”他說話的時候一臉苦逼“今天上午還有幾個辦卡的顧客過來做理發,我聽他們的意思是想幾個人把卡裏的次數用完。”
看著打掃幹淨的店麵鳳凰屏風可能是哪天打鬧時,碰壞了一個角,我拍了拍他的肩膀,從心底講,我對他不反感,雖然事情的來龍去脈我也知道一些,雖然紋身男一幫是誠心找事兒,但華峰一直能待在店裏,沒像諾一跟夏雨那樣跑出去躲避,我已經很看好他。“沒事兒,那幾個人已經找到了,賠了我點錢,事兒已經處理了。這幾天你們照常營業行了,茶幾、鏡子花了多少錢?”
“沒多少錢,事兒是因為我……”華峰似乎有些不好意思,打架的事兒也不能全因為他,隻不過是他給那個被他揍成豬頭的人理發的時候,那人脖子晃了一下,被剃刀碰了一下,幾個人想要訛錢。
我打斷他的話“一共多少錢!”
“不到兩千。”
我從錢包裏掏出兩千塊錢,遞給他。我陪著他坐在店裏的沙發上,雖然已經是秋天,但中午的陽光依舊很強烈,我看到諾一跟夏雨兩個人,一邊追逐著打鬧著,一邊往理發店的方向跑了過來。似乎是外麵強烈的陽光,他們沒有看清坐在店裏的我,諾一先推開門跑了進來,看到坐在沙發上的我先是一愣,雖然隻是短短的一秒鍾都不到的時間,但我依舊能看出他楞了一下“哥,你回來了。”站在門口的他跟我打了個招呼,我衝他點點頭。他的身體一晃,是被身後的夏雨撞了一下“瘋子,吃飯去吧!”她從諾一的身後探出身子,才看到坐在沙發上的我,從諾一的身後抽出手,有些拘謹的跟我打了個招呼“哥~!”沒有剛剛喊瘋子的那種口氣,又變得那麼細聲細語,似乎連大聲說話都能嚇到自己。
“店裏還行嗎?”同樣的問題,我在問諾一。
“還行,昨天一上午把店裏收拾好,昨天下午就開始營業了。”
我點了點頭,看著依舊杵在門口的她倆“你們倆吃飽了?”
諾一點了點頭,嗯了一聲。我看了看桌上的手機,已經是十二點多,我站起身囑咐了一句“我剛出院,這幾天不一定能總是過來,你們看好店麵,事兒我已經處理好了,以後不會再有事兒了。我走了。”說完轉身出了門,坐進車裏,點火,把車往北開了一段距離,開到路口拐彎的地方,停下。
似乎過了五六分鍾,從後視鏡裏看到華峰一個人沿著牆邊走了過來,他看了看我的車,又看了看我的車牌,經過駕駛室的時候,隔著玻璃往裏看了一眼“哥,你怎麼在這兒?”
我衝他笑了笑,“走吧,請你吃點好的。”
“不用,我隨便吃點行了,你忙你的吧。”他似乎跟我總是有一種距離感,也或許是因為我沒怎麼跟他交談過吧。
“走吧,上車吧!”
他繞道車子副駕駛的方向,打開車門坐進車裏。開著車帶著他到了一家我以前跟老婆常去的一家川菜館,我喜歡吃他家的辣子雞跟酸菜魚,醫生出院的時候隻是說注意不要太勞累,沒有什麼忌口。連續幾天都沒有胃口,我想要試一下平時最喜歡吃的這道菜。
十月底的天氣,川菜館已經生氣了暖氣,一進到屋裏有一股暖流撲麵而來,牆麵上的那個掛鍾上顯示溫度已經是二十一度。點了一條三斤的小魚跟一盤辣子雞,外加一個嗆土豆絲,在暖烘烘的大廳裏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