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花上的毒藥
摩菲警探接手了件很棘手的案子。一富家幼子被綁架,雖然付了大筆贖金,可人質卻沒有生還。顯然罪犯一開始就沒打算歸還人質,早已將礙手礙腳的幼兒殺掉,而且殘忍地將其碎屍。從這一點看,罪犯肯定是熟悉被害人家內情者無疑。經偵查,常出入被害人家的會計事務所會計師坎納裏森被列為嫌疑對象。這家事務所在案發前一直生意蕭條,門庭冷落。最近卻突然火爆起來,這不能不令人覺得蹊蹺。
摩菲與其同僚走進了坎納裏森會計事務所,見坎納裏森正一張張地用舌頭舔著印花在往文件上貼。
“坎納裏森先生,實在對不起,打擾您了!”摩菲警長說道。
“哦,又是為那樁綁架案吧?”
坎納裏森一副不情願的樣子,將兩人讓到待客廳坐下。
“我的合夥人赫雷斯剛好出去了,所以我就不請兩位用咖啡了,很抱歉。我因為身體不好,醫生禁止我喝咖啡,隻能喝水,無論走到哪兒也總是藥不離身啊。”
完全是一付冷冰冰、拒人於千裏之外的麵孔,但摩菲卻裝作若無其事地說道:“不,不必客氣。”
“要是有個女事務員就好了,可直到前一陣子經營情況很糟,一直未顧得上……”
“您是說已經擺脫了困境,那麼是怎麼籌到錢的呢?”
“嗯?不,錢是到處……”
“請您說得具體些。”
“一定要說得那麼具體嗎?”
摩菲端正了一下坐姿,“坎納裏森先生,您的血型是A型吧?”
“正如您說的,也許因為我同赫雷斯都是A型血,很多人都覺得不可思議,這是不是……”坎納裏森想岔開話題。
摩菲打斷坎納裏森的話,直接了當地說道:“我們從被送到被害人家的恐嚇信的郵票背麵驗出了您的指紋,上麵留有A型血的唾液,您有舔郵票貼東西的習慣吧?”
“咦,您連這……”
“還是讓我來問您吧。您的錢是怎麼弄到的?”
“實際上……說起來你們恐怕不相信,是我撿的。那是綁架案發生數日後的一天,剛好就是那邊椅子的一旁,有一個什麼人遺忘的包,裏麵裝的是現金。”坎納裏森不安地說道。
“您告訴赫雷斯了嗎?”
“沒有。我想大概會有人來問的,便保存了起來。但始終沒見有人來問,於是……啊,你也知道我急需錢。我對赫雷斯說錢是我張羅來的,因為前一段時間他幹得很棒,所以我也不想落後……”
坎納裏森戰戰兢兢,以為自己會被逮捕,但摩菲他們並無什麼確鑿證據,便起身告退了。
這是個失誤。坎納裏森當日晚便服毒自殺了。抽屜裏發現了盛毒藥用的小瓶,但沒有發現遺書。
摩菲後悔不迭。他急忙走到解剖室,同擔任坎納裏森屍體解剖的法醫攀談起來。談著談著,法醫突然想起來了:“對了,坎納裏森是非分泌型體質。”
“糟了!坎納裏森不是綁架罪犯,他是被罪犯所殺,而又被偽裝成自殺的。”
摩菲猛然醒悟道。
“到底是怎麼回事,摩菲?”
同僚問道。
“坎納裏森的會計事務所的經營狀況一旦好轉,肯定還有一個受益者,就是合夥人赫雷斯。而且,若將綁架罪的罪名轉嫁給坎納裏森再偽裝其自殺,那麼事務所就會悄然落到赫雷斯一個人的手裏。”
“可是,斷定坎納裏森不是綁架罪犯的證據是什麼?而且,坎納裏森很可能是畏罪自殺?”
昨日與摩菲同去的同僚提出疑問。
“證據是有的,而且是不能唾棄的證據。”摩菲不慌不忙地說道。 “坎納裏森是非分泌型體質,也就是說在他的唾液裏不分泌血液型物質。說白了,郵票上驗出的A血型唾液不是坎納裏森的,那麼隻有可能是赫雷斯的。他雖然知道坎納裏森和他一樣都是A型血,卻不知其中有異,於是他搞到坎納裏森碰過的郵票,再由自己添後貼到恐嚇信上。”
“那坎納裏森為什麼要自殺呢?”同僚不解地問道。
“你還記得咱們昨天見坎納裏森的情況嗎?”摩菲說道。“坎納裏森有用舌頭舔印花的習慣,赫雷斯事先完全可以在印花上抹上毒藥,這樣坎納裏森就會在不知不覺中中毒,然後赫雷斯再偽裝成坎納裏森畏罪自殺的樣子,以轉移視線,這個混蛋可真夠狡猾的。”
摩菲說完,又補充道:“不過他是不會逃脫法律的製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