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第八章 二隻能選一(2 / 3)

眼看著躲不過去了,熊安靜趕緊給自己找理由:“還不都是你嘛,沒事幹在電視觀眾麵前說什麼要跟我結婚?我們倆三歲就認識了,算到現在都快二十二年了,要來電早來電了,要做戀人也早就愛上了。還能等到這一天?”

不可能不可能,她認定和紀斐然絕對不可能以戀人的方式交往下去。

“其實,我們倆做朋友就好,真的不適合做戀人啦!你那麼理智,我那麼笨。萬一有天你後悔今天的決定怎麼辦?又不能退貨!”

他不做聲,是不是對她的提議有點心動了?熊安靜再接再厲:“這樣吧!我讓溫嘉麗給你介紹女朋友啊!你喜歡什麼型的?是要36D那種,還是兼具我這麼可愛無瑕的類型?”

她作勢拿出手機,便要給溫嘉麗打電話。她剛按下一個鍵,紀斐然忽然奪下她的手機,用盡全身的力氣砸在對麵的牆上。她可憐的手機順著牆壁滑落到地上,四分五裂得隻剩下殘骸。

她從未見過如此盛怒之下的紀斐然。

熊安靜被嚇到了。

她可曾想過如此憤怒的他心裏該有多痛?他的心就像她的手機一樣,被她一次又一次的拒絕摔得四分五裂了。

握著她的肩膀,他恨不能將她揉進自己的身體裏,“到底要我說多少遍?到底要我做多少事?到底要我等你多少年?你才能明白,我是真的愛你,我想娶的人,我這輩子唯一認定的女生隻有你!隻有你,兔子熊!”

她呆呆地眨著眼望著他,不知道他在憤怒些什麼,也不知道自己該說些什麼。

夠了,紀斐然受夠了她逃避的態度,她是在逼他做到最後一步。

“你不用再躲我了。”

“啊?”熊安靜以為他會收回愛她的話,“你也後悔了吧?覺得還是跟我做朋友比較好?”她有一點點解脫的喜悅,卻有更多無盡的失落。原來愛她的話,他真的隻是說說而已,說說就過去了。

她沒想到紀斐然接下來會做出影響他們倆前二十二年和後半輩子的決定。

“要麼愛上我,做我的女朋友;要麼忘記我,從此我們隻是不相幹的陌路人——你選擇其一吧!如果你選擇後者,我絕對不會再來煩你,甚至不會出現在你麵前。”

她叉著腰嚴重抗議:“紀斐然,用得著做得這麼絕嗎?我們還是可以和從前一樣做朋友啊!”

“和從前一樣?”他冷笑著鼻子裏發出哼哼,“明明知道我愛你,明明知道我把你當成未來老婆的人選,明明知道自己沒辦法接受我,卻還要我以朋友的身份守在你身邊,甚至眼睜睜地看著你認識別的男人,看著你戀愛、結婚、生子——你不覺得你太殘忍了嗎?”

她太殘忍了?他居然說她對他太殘忍了?!

怎麼可能?這個世上再也沒有誰比她更不想傷害他了。

她沒來得及告訴他,他在她心裏的分量。他已經拋出二人間的重磅炸彈:“現在,你要愛上我嗎?”

“我……”

她猶豫了。

十九年的同學,近三年的朋友,這樣單純的關係延續了長達二十二年,幾乎成了她生命的定式。忽然告訴她,不可以,兔子熊,我們不可以做朋友,我要你做我的女人。

她根本沒辦法接受。

她猶豫的那一刻,他替她做下了決定。拿出上衣口袋裏幾年來都沒舍得換掉的手機,紀斐然找到那段錄音,最後再聽一遍——

“紀斐然,要是……要是我熊安靜二十五歲還沒有找到男朋友,你就……你就娶我,好不好?”

他將那段錄音文件放在她麵前,“這是你對我說過的話,我記住了,去做了,現在你要我忘記這段話,我依然遵照你的吩咐。”

按下刪除鍵,他將對她的感情全部刪除,“沒有了,這段錄音被刪除了,我愛你的話,我想娶你的念頭也一並刪除。”

背過身,他做下了他自己的決定:“熊安靜,如你所願,我不會再出現在你麵前。從此,我們——你熊安靜和我紀斐然,我們形同陌路。”

第二天,快遞公司送了一款最新型的蘋果手機給她,付款人是紀斐然。她知道,這是他賠給她被他摔壞的手機。

其實他不用這樣的,他會在盛怒之下摔壞她的手機,她也有責任啦!她拿著新手機給他打電話,想叫他不用把這件事放在心上。

她撥通熟悉的號碼,裏麵傳來禮貌卻冰冷的聲音——

“您的號碼已被列入黑名單,請不要再給機主打電話,謝謝合作!”

她是不是打錯電話了?她不相信地又撥了一次他的號碼,結果還是那番話。紀斐然把她的手機號碼列入了黑名單?怎麼可能?

她用辦公室的座機又打了一遍,結果依然如此,他連她辦公室的號碼也列入黑名單了。

他是真的想和她再無瓜葛嗎?

她才不相信呢!

二十二年的感情,怎麼可能說刪除就刪除?他不過是在嚇唬她而已,過兩天等他冷靜下來一定會接她電話的。

不用怕,熊安靜,你不用怕——她自己安慰自己。

轉機比她想象中來得更早,紀斐然不接她電話的第三天,居然親自出現在雜誌社。熊安靜得意洋洋地走向他,帶著勝利後的篤定。說什麼從此以後形同陌路,他也放不下她吧!還不是這麼快就出現在她麵前。

熊安靜踩著華麗的舞步踱到他麵前,樂得眼睛都眯成一條縫來,“紀斐然,你來了?”

他像沒聽見她的聲音,從包裏拿出一個文件袋交給她身邊的責編大人,“這是您購買‘雄基金’的所有賬目手續,已經辦好了,我路過順便給您帶上來。您仔細看看,要是沒有什麼問題,我就走了。”

“哦。”責編大人快速地掃了一眼,確定沒問題後告訴他,“我看沒什麼問題,可以了。”

“好,那我走了。”

他轉過身,擦著熊安靜的肩膀大步向前,恍若根本不認識這個人。

和他擦肩而過的那一瞬間,熊安靜幾乎聽見了自己的心跳聲。這就是他要的形同陌路?看見也像不認識一樣?

他怎麼可以?怎麼可以把她當作陌生人?

“紀斐然!”

她小小聲叫他的名字,他並沒有因為她的呼喚而停住向前的腳步。

她不死心地抬高聲音,對著他的背影大叫:“紀斐然——”

他繼續向前,沒有因為她的呼喊有絲毫的遲疑。

“紀斐然……”

看著他走進了電梯,熊安靜知道這一次他是真的對她死心了。心口漲得滿滿的,有什麼東西在往上湧,一點一滴漫過她的胸,漫到她的眼底,即將決堤。咬緊唇,她命令自己,不許哭。

她每一寸表情的變化全都透過裝飾玻璃落入了紀斐然的眼中,感到痛苦嗎?他也一樣,他也不舍得看她哭。

可是這隻笨蛋兔子熊,如果不逼的話,永遠也看不清自己的感情。

但是,她真的長著熊腦袋嗎?笨得可以啊!

也不想想看,作為私募基金的基金管理人,他有必要親自開車四十來分鍾跑到雜誌社給一個注資不到五萬的超級小客戶送數據嗎?

一連五天,熊安靜望著全新的蘋果手機就感到心口堵得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