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第七章(3 / 3)

“找好了嗎?”祝辛遙站到房門口,俯看蹲在櫃子前的她。她的表情,還真是困惑啊。

沈佛庭立刻換上了一臉笑容,“啊?你來得正好,我剛才弄鎖,這個鎖可不怎麼好開,你自己來找證件吧,我都不知道要帶什麼證件呢……”她一邊站起來一邊以手扇風,“好熱好熱,我要去上廁所。”

路過祝辛遙身邊時,他一把將她拉住了,若有所思地望著她。

她笑眯眯地問:“幹嗎?”又恍然大悟,將手攤開,“鑰匙還你。”

“進來。”他不接,拖著她到衣櫃前,將那個打開鎖的小櫃子抽了出來,放在一邊的桌子上。

“你……你幹嗎?”

他一手拉著她的手臂,好像防止她隨時逃跑一樣,另一隻手拿出櫃子裏的東西,“互相了解。”

都睡在一張床上了,還能互相了解什麼啊?她還是冒出那種很黃色的想法,然而這個時候卻缺乏開這種玩笑和看人形番茄的勇氣,“有什麼好了解的?”她嘟噥。

聽到這聲嘟噥,他挑了挑眉,拿出一本存折塞到她手中。

“是什麼?”她拒絕接。

“存折,我把除了工資剩下的錢都存在上麵。”他淡淡地說。

她還是不接,“那給我幹嗎?”他們一向各管各的。

“我希望你知道。”他說。

沈佛庭笑眯眯地抬頭,“知道又幹嗎?我很相信你的管錢能力哦,而且女人一旦管錢會有變成黃臉婆的趨勢,難道你……”

話到這裏被堵住,因為祝辛遙的臉忽然在她眼前放大,然後,溫熱的唇貼上她的。

沈佛庭整個傻住了。

又不是要那個,怎麼會無端端地親吻她?茫然成一片的腦袋裏,居然還能轉出這樣的念頭,然後心跳加快,熱血上湧。他的唇滑至她的耳邊,“你就不能認真點?閉上眼睛。”

她乖乖閉上了。

接下來的,是一記熱切而認真的熱吻。

結果,祝辛遙的證件隻好放到第二天一早去檢查,他檢查證件時,沈佛庭還在睡覺,頭發亂亂地散在枕頭上,一張小臉有半邊埋到鬆軟的枕頭裏,嘴角還帶著笑。

他俯身輕輕吻她,“我走了,你會不會想我?”

會啊。

例如他走了的第二個晚上,她就傻坐在沙發上;祝辛遙在的時候,她最討厭他看足球了,結果現在自己對著體育台發呆。真討厭,以前都不覺得這個客廳有多大的。

她看了看躺在沙發扶手上的黑色電話機,扮個鬼臉,那個家夥當時放著喜慶的紅色話機不選,挑個黑色的,還說高貴,真刺眼。真不知道安這個電話除了裝寬帶還有什麼其他用處,大半年的時間,除了家人,也沒其他人打進來。

她拎起話筒,證明電話還是保持暢通的狀態。唔,早知道了,那個家夥是不會打個電話回來報平安的。

她起身,又跑去廚房。晚飯沒吃,冰箱裏也沒存糧,昨天記得給他買了些吃的放在皮箱裏,自己倒忘記放些在廚房,這下好了,還得出去吃飯。

可是……她看了看電話機,都沒響呢,萬一出去錯過了怎麼辦?

哼,都到香港很久了吧?鬼知道他在哪裏娛樂呢!說不定在蘭桂坊喝酒泡美女High得不亦樂乎了。幹嗎還等他電話啊?

男人,你的名字是討厭。

沈佛庭決定出去。抓起錢包才走到門口的她,穿好了一隻鞋之後,就聽到電話“嘟嘟”地響起。

“喂!”沒任何雜念,她隻花了一秒時間,就迅速衝到沙發邊,一隻腳趿著拖鞋,一隻腳穿著運動鞋。

“我剛住進酒店。”果然是祝辛遙的聲音。

“嗯。”

他的呼吸聲也隔著話筒傳來,“今天一到就上了一天的課,到現在才Check-in,房間還不錯,是豪華的單人商務套房,床很大,一米八寬,我想要是我們能換張那麼大的床,你就絕對沒機會睡得掉下床了。”

嗬嗬,她想笑,真是的,她就掉下床一次,居然記仇這麼久,“嗯。”

“這幾天可能都會好忙,中午都隻有一個小時的吃飯時間,我擔心我都沒時間去走走其他地方。”

沈佛庭皺起了眉頭,真奇怪,隔著電話,平常話不多的男人居然變得有些嘮叨了。

“聽同事說香港的金價和鑽石很便宜,他們還讓我買一個鑽戒……”

“遙遙。”沈佛庭截斷他的話。

“嗯?”祝辛遙停住,“怎麼?吃飯了嗎?”

“正要出去。”

“哦,”他的聲音低沉下去,“那去吧。”

她卻在沙發上坐下來,還是保持一隻腳穿拖鞋一隻腳穿運動鞋的可笑狀態,將電話機抱在懷裏,默默不語。

他聽到她的呼吸,卻聽不到她的聲音,“佛庭?”

真難得聽到自己的名字被他這樣溫柔地叫出來,她笑了笑,眼前卻有些看不清楚。

“祝辛遙,”她也正兒八經地叫他,“你為什麼娶我?”

他沉默了。

她吸吸鼻子,望著窗對麵那戶人家的燈光,七色柔光從彩色吊燈泛出,炫惑了她的眼,“你昨天問我的問題我可以回答你了。”

“什麼問題?”

“喝醉那天,你叫我做飯,其實我挺不甘心的;所謂身在福中不知福,大概說的就是我這種情況,今天回家,沒人做飯,也沒人叫我出去吃飯,電視沒人爭著看,電腦也被我獨占,甚至床,都顯得很大很空。如果沒有你,換不換一米八的床都沒所謂,因為對我一個人而言,床已經足夠我四下亂滾了。”

“嗯。”他隻雲淡風輕地應了一個字。

她抹了下臉,揉揉眼,叫眼前清楚些,“你沒聽明白嗎?其實沒有你,我可以活得更自由自在些。你也一樣不是嗎?”

“嗯。”

“所以,你不在……我以為我不會想你的。”

“今天我們培訓,做了性格測試。”他卻不讓她再說,“我一向不信那個的,但大家都好像很有興趣一樣在做測試,所以我也做了。結果測試出來,我居然是完美型的性格,對一切的標準都定得很高,人生很嚴厲很沒趣味那種。”

“嗯。”

“我已經將測試題發到了你的郵箱。”

“不用測了,我知道,我是樂天派。”她說,在大學時就做過這樣的測試了。

“老師說,完美型人格的人,和樂天派人格的人,是絕配。”他陳述。

她卻拿手指絞緊了電話線。

“我很高興你想我,”隔著電話,似乎都能感覺他在微笑,“因為我也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