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我,我也想你。
沈佛庭敲著鍵盤,本來是在回複郵件的,卻敲出這七個字。真肉麻,她趕快刪除掉。瞄了下日曆,一個星期很快過去了,確切地說,已經過了十天了,祝辛遙今天才能回來,他的培訓按時結束,但卻又延長了三天在位於香港尖沙咀的亞太區總公司觀摩。
今天,他就要回來了。
“喂,治悅,附近有沒有什麼很好吃的菜?辣辣的那種。”她忽然從座位上站起來問旁邊要好的同事。
“很多啊!”房治悅說了幾家的名字,看沈佛庭很認真地拿出筆記本記錄,還問她詳細地址,不由得好奇,“幹嗎?家裏有客人上門?”
“呃,不是,是……我老公今天從香港培訓回來。”這時候說老公兩個字,忽然有了真實感,沈佛庭微笑了一下。
“去香港培訓了?”房治悅張大眼,仿佛不敢置信。在她概念裏一貫沒什麼出息的男人,甚至覺得還要靠女人養的男人,他的公司會舍得出錢叫他去香港培訓?
“是啊。”
“他……到底是做什麼的啊?”每次問這個,沈佛庭都神神秘秘的不肯正麵回答。
“他應該是做谘詢和一些投資項目的吧。”這次,她倒沒再隱諱。
房治悅聽了,隻皺眉說:“也是才畢業的吧?還是得慢慢從基層做起,不過還年輕嘛,以後有大把機會的。”
“是啊,”沈佛庭很是苦惱的樣子,“前年博士畢業,平常也沒看他很忙的樣子,這次不去香港培訓一下,我還以為他公司根本不重視他呢。”
“博士?那不是年紀很大了?”
“嗬嗬,我沒告訴你嗎?”沈佛庭笑眯眯的,倒不是炫耀的神態,“我老公以前是別人說的那種天才啦,讀書像吃白菜一樣容易,他比我還小半歲呢!”
……是、是嗎?房治悅吃驚得不知道接什麼話才好,一直以為吃軟飯的小白臉男人忽然變成了社會精英的樣子,的確很難一下子適應過來。
沈佛庭卻在心裏暗自慶幸,總算不著痕跡地將房治悅的觀念扭轉了過來,都怪自己平時那麼熱衷背後詆毀祝辛遙,到今天還要來費力澄清她並沒有嫁錯郎。
正在心裏高興的時候,卻發現房治悅的眼光又轉為同情,“其實……”
呃,那是什麼眼光啊?
“其實,有時候不開心說出來會好一點,自我安慰隻能起一時的作用,不能從根本解決問題的。”
什……什麼?沈佛庭聽到這樣的話,冷汗一顆顆地從額頭冒出來,她做人就這麼失敗了?信用度竟然如此低?還是人性本來如此?在得知別人的生活不幸時,總會信以為真,並加以同情,反而在人家過得順遂時,被認為是自我安慰?
到底誰的錯啊?!
她隻好抓起水杯,“呃,我有點口渴,先倒水去。”好可怕的對話,還是不要繼續的好,就讓房治悅以為她嫁了個窩囊廢吧。隻是有點對不起遙遙。
在茶水房接水時,她有點心不在焉地想著,這幾天和遙遙都有通電話,每次都是他打過來,不再說那種讓她覺得很敏感的問題,但是卻有淡淡的甜自嘴角泛開,一直蔓延到心底。
“嘿!想什麼呢?笑得像中了五百萬一樣?”旁邊忽然有個男同事神出鬼沒地冒出來,在她肩上拍了一把,嚇得她手一抖,滾燙的熱水就這麼整杯傾倒在她手上。
“啊!”她痛得叫了起來,白皙的手頓時變成紅燒豬蹄。
“哎,對不起對不起……”完全沒想到打招呼變成意外的男同事嚇得連忙道歉,手足無措不知該怎麼辦才好。
沈佛庭痛得跳腳,趕快將手放到一邊的冷水龍頭下去衝洗。
“要不去醫院吧?”後麵有到這裏來打水的同事看到,連忙這樣建議。
“是啊是啊,”闖禍的男同事也附和,“請假去醫院吧,我送你去。”
沈佛庭衝洗了一下,還是盡量讓自己笑出來,兩眼彎彎地竭力將淚水關在眼眶裏,“不必了,我找房治悅陪我去就好了。”
“這、這……好吧。”男同事趕快出去到她的部門將房治悅叫來了。
“怎麼搞成這樣了?”房治悅皺著眉,扶著沈佛庭,“走,我們去附近的醫院。”
闖禍的男同事見狀也要跟去,“你不必去了,還是上班吧。”沈佛庭阻止他。
房治悅一伸手,“醫藥費拿來!”
男同事趕快掏了幾張百元大鈔給房治悅,沈佛庭說道:“不必了……”
“怎麼不必?”房治悅一瞪眼,“你別管了,我們走吧!”
“你……好好照顧她一下。”男同事又叮囑。
“知道了!”真嗦呢,房治悅扶著沈佛庭出了寫字樓,原本是去醫院的,但是沈佛庭堅持沒那麼嚴重,就在附近找了個小診所就醫。
醫生做完燙傷處理後,又叮囑了一些注意事項,沈佛庭說有些口渴,可憐的小診所連個飲水機都沒有,房治悅隻好出門去幫她買。
“醫生……”看房治悅出門了,沈佛庭才結結巴巴地問,“是不是例假不來,就代表懷孕了?”
“延遲多久了?”麵目還算和藹的女醫生問。
“差不多一個月了。”沈佛庭說。
“我幫你檢查一下吧。”醫生帶她進了裏麵的小房間。
房治悅買了水回來,就發現醫生和沈佛庭都不見了,“奇怪,兩個人到哪裏去了?”看裏麵還有小隔間,她揚聲叫,“佛庭?”
“就好了。”
果然在裏麵。
不一會兒,兩個人出來,房治悅聽到醫生又嘰裏咕嚕地叮囑了一些很奇怪的注意事項,出來後,不由得納悶地問:“醫生幹嗎要跟你說什麼不要過度勞動,還說什麼多吃酸的?這樣對燙傷有好處嗎?”
沈佛庭但笑不語。
“老實說,要是……”房治悅突然又打住了,然後很生硬地轉折,“不是因為你燙傷,我還以為你是懷孕呢!”
沈佛庭很明顯地感覺到房治悅要說的並不是“燙傷”這兩個字,“嗯,我還是明天再告訴你好了。”這件事,應該是除了自己和醫生之外,孩子他爹第一個知道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