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種已經結婚但感情好像還挺曖昧不明卻明顯朝很好的方向發展的時候,還是充分尊重祝辛遙的第一位知情權吧。
房治悅被這無端端飛來的一句話弄糊塗了,“什麼明天告訴我?”
沈佛庭又是那樣但笑不語。
房治悅隻好轉了話題:“嘿嘿,佛庭,”她笑了笑說,“我發現你笑起來的樣子很卡通,兩個眼睛彎彎的,像月亮。”
“哪裏有人拿‘個’做量詞來說眼睛的?”沈佛庭還是笑著,卡通?也許吧,以前也有同學這樣說過她。
“我覺得你好像非常喜歡笑……”
手機的鈴聲傳來,打斷房治悅正要說的話,沈佛庭從外套口袋裏掏出手機,歉意地笑笑,“我先接電話。”
“喂?”
“你在哪兒?”祝辛遙的聲音傳來。
她不自覺地笑彎了眼,聲音忽然變得非常溫柔起來:“在上班啊。”這樣的語調,連房治悅看過來的眼光都怪怪的。
“上班?”祝辛遙的尾音揚起,“出差了?”
“嗯?沒有啊。”怪怪的。
“那你在哪裏?”
“在公司上班啊。”她很理所當然地回答。自己站的地方就離公司不過五分鍾的路程而已。他做什麼?從香港打長途過來就問這個啊?
“那你怎麼在外麵晃?”
“啊?咦……你……”她看到他了。
祝辛遙就站在離她不過三十米開外的路邊,倚著一部銀色的汽車,黑色西裝外套搭在手臂上,沒有打領帶,藍色襯衣上麵的兩顆扣子解開,頭發還有些淩亂,遠遠地朝她淺笑著;在她看到他之後,一步步朝她走來。
“撲通、撲通。”
這還是在通了信息很曖昧的電話之後,他們第一次見麵。而且,是她沒做好任何準備的情況下,應該說,她是做好準備的,但那些準備是為晚上他的歸來而做的,在她的計劃中,獨獨沒計劃到不期而遇這項。
所以,她現在才心跳加速得如此厲害。尤其,還懷揣著一個驚天大秘密啊。
“你怎麼在這裏?”他站定在她麵前,又看了看頭發很短的房治悅一眼。剛才遠遠地從後麵看著,還以為她和一個男子挽著手在走,所以才叫司機停了車,自己還特地打個電話過來。
房治悅的眼神充滿疑問。
沈佛庭笑了笑,“我有點事和同事出來一下。呃,治悅,這是我老公祝辛遙,”又轉向祝辛遙,“我同事,房治悅。”
“你好。”祝辛遙淡淡點了下頭,對這個名字有點印象,這應該就是沈佛庭提過和她還比較要好那個吧?
倒是房治悅的表情,像是有點被嚇倒,“你、好。”簡單的打招呼都是頓開來說的。
“你怎麼這會兒就到了?”她還以為他晚上才會到呢。雖然這麼問,不過她看著房治悅的時間還是多一些。
祝辛遙自然也注意到這點,忍不住淺淺笑了。平常不都是她調戲他的?“嗯,那邊培訓結束了,晚上一起吃飯吧?”
真好笑,夫妻兩人這樣說話好像還要特別約會一樣。
她點頭,“好。”本來就在計劃中的,“我……我訂了位子的,你下班前打個電話給我。”
“那我先回去了。”祝辛遙竭力忍住了自己要笑的欲望,轉頭朝房治悅,“再見。”
然後就走了。
沈佛庭看著他走到那部銀色轎車邊,上了車,關門,甚至朝她揮揮手道別。車子開走。
心裏有那麼一點點的失望——他沒發現她的手被燙傷了。
“走吧。”
走了幾步房治悅都沒說話,沈佛庭偏頭看她,才看到她一臉很奇怪的表情,“治悅,你怎麼了?”
房治悅看看她,欲言又止,最後還是說了:“你老公真的是博士吧?”
“嗯。”沈佛庭抬手掩蓋了一下笑意。
“哎……我還以為……”真不知道怎麼解釋才對,房治悅莫名其妙地冒出一句,“其實你們夫妻的感情,哎,居然還是非常不錯那種。”
這叫什麼話啊?
不過,隻見了祝辛遙一麵的同事,說出這樣的話,還是讓她心底隱隱地高興起來。剛才覺得他沒發現她手受傷的小小介懷,好像也沒那麼嚴重了。
回到辦公室,闖禍的男同事也特地跑來問候了一通,部門主管居然還特別批準,因為她的手受傷,所以今天可以特別放病假,不必上班了。
但想到和祝辛遙晚上約好了一起吃飯,她還是留了下來。右手被燙到,加上她又在非常時期,所以幹脆關了電腦,杜絕輻射;坐在公司為員工特設的休息區,美美地在上班時間看著公司訂的報紙。
坐下來還不到十分鍾,休息區的電話就“嘟嘟”響起。她和房治悅的位置離休息區並不遠,所以她聽到房治悅說:“佛庭,電話。”
“喂?”她下意識地看了牆上的掛鍾,還不到下班時間吧?
“喂。”
直到祝辛遙的聲音確確實實從電話裏傳來,沈佛庭才發現,原來自己剛才連多餘的念頭都沒有,直覺就是他打來的。
“怎麼?”
“能……請假嗎?”他遲疑地問了下。
“現在?”沈佛庭麵上現出疑惑的神情。
“嗯。不過不止現在,可能要請好幾天,可以嗎?”
沈佛庭看了看自己的手,“可以。”
“那一個小時後我在你樓下等你。”
“呃?這麼急?幹嗎?”去旅遊啊?她在心裏笑。
“不是,有事找你。”他正經得不能再正經了。
“好吧,那我請多少天假好呢?”
“先請一個星期吧。”那口氣好像一個星期都還不夠一樣。
她相信他也不是那麼無聊的人,但什麼事需要請一個星期的假啊?想不透,但還是老實地去找部門經理請假去了。經理自然放人,她的手都成紅燒豬蹄了,公司也沒有壓榨員工的先例,所以經理也算是做順水人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