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萬沒有想到,她童曉鬱,居然會淪落為一個保姆,而且連反抗的機會也沒有。
夜晚,躺在床上的童曉鬱,怎麼也睡不著,滿腦子都是那個男人深沉的氣息。該死的,怎麼又臉紅了?不過是被那個臭男人抱了一下而已。
童曉鬱摸了摸自己的臉,強行自己閉上眼睛,入睡。
半睡半醒的狀態中,曉鬱感覺有什麼人輕輕打開了她的房門,然後小心翼翼地摸上了她的床,掀開被子,一股腦兒地鑽了進來,將她抱得緊緊的。
半睡狀態的童曉鬱一下子被刺激到了,她有點不敢相信,這個小鬼頭半夜居然會爬上她的床,不是一直都很鄙視她嗎?為什麼半夜三更,他會跑到她床上來?
童曉鬱掀開被子偷偷看了一下,那個小不點正縮在被子裏,雙手環抱著她的腰,抱得緊緊的,一動也不動一下,一鑽進來,就閉上眼睛睡著了。眼眶邊沿好像還掛著淚珠,嘟著嘴,一副受委屈的可憐兮兮的模樣。
“媽咪……”睡夢中的小鬼頭呢喃了一句夢語,將童曉鬱摟得更緊了。
暈,他敢情把她當媽了啊!
童曉鬱有種暈倒的衝動,雖然她不知道,這個小鬼什麼時候把她當媽的,可是看見一身都是尖刺的小鬼頭,她實在不忍心將他丟出房門外。
她記得秦晉陽的妻子於氏,半年前死於一場交通事故當中,那場事故半年前被報道得沸沸揚揚,因為於氏發生意外的車上,還有一名男子,相傳是於氏在外麵的情人,那名男子在行車過程中,與一輛突然刹車失靈的大卡車相撞,結果兩人都逃不了死亡的陰影。
那場事故,也讓媒體對秦晉陽和於氏的結合產生質疑,並報道兩人的結合隻是商業上的聯姻,兩人根本沒有感情基礎,所以才會發生這種妻子給丈夫戴綠帽子的事情。妻子去世後,秦晉陽的表現也讓人匪夷所思,在妻子的葬禮上,他直接飛往美國去談生意,一去就是一個月,回來後,將兒子接到自己在冰海的私人宅邸後,就再也沒有風聲。
童曉鬱歎了一口氣,伸出手將小鬼頭抱在了懷裏,這整件事情中,受傷最大的恐怕就是這個孩子吧。雖然還不知道這個小子為什麼會如此恨自己的父親,不過七歲就失去母親的他肯定是非常的痛苦,就如小時候的她一樣……
不知道是不是同命相憐的原因,讓鐵石心腸的童曉鬱對這個小鬼頭產生了一絲憐憫,也產生了一絲溫情。
睡夢中的秦安理,仿佛也感覺到了身邊之人的回抱,一直嘟著的小臉突然鬆懈了下來,嘴角露出甜甜的微笑,然後再往童曉鬱懷裏蹭了蹭,繼續睡覺。
平日裏雖然是個囂張得不可一世的小鬼頭,但畢竟隻是一個七歲的孩子……
第二天,童曉鬱是被噩夢嚇醒的,夢中她家的老爺子正怒不可遏地舉著拐杖在她身後追她,說什麼再不回家,就打斷她的腿!童曉鬱受到驚嚇,一下子就睜開了眼睛。
“唔……”胸口怎麼悶悶的?
童曉鬱一清醒過來就感覺到有什麼東西在不停地蹭她的胸,而且還有停不下來的趨勢。
震驚中的童曉鬱,低頭一看,差點嚇出心髒病來,那個死小鬼什麼時候睡到她身上去了,整個人像是小蛤蟆一樣趴在她的身上,閉著眼睛睡得一臉香甜,那兩隻該死的小手,卻已經伸進了她的睡衣裏,不停地在蹭她的那個……
臭小鬼,色小鬼,老爸是色老頭,他是色小鬼!
童曉鬱隻要一想到她被這對父子一大一小都吃了豆腐,就氣得要暴走。
“小鬼,給我醒醒,小鬼!”童曉鬱惡狠狠地推他,趴在她身上的小鬼好像還很不滿別人打擾他的好夢,皺了皺眉毛,嘟囔一聲,接著睡。
還睡!童曉鬱的眼睛是越瞪越大,自從住進這裏後,她的眼睛有逐漸撐大的趨勢。
童曉鬱用力將身上的小子推了下去,那小子骨碌碌地滾到床單上,但是立馬又粘了上來,雙手更是抓著她的胸脯不放,捏一捏!嗯,肉丸子還在。
“臭、小、鬼——”怒不可遏的童曉鬱,神經終於斷裂,拎起那小鬼的耳朵,就是一陣暴吼,一張娃娃臉,因為憤怒而變得通紅。
“唔……”睡得像隻豬一樣的小鬼終於有了反應,嘟囔一聲,慢慢睜開了眼睛,一對上童曉鬱快要噴火的眼睛,那小鬼非但不害怕,反而氣焰囂張地衝曉鬱吼叫起來,“女人,你為什麼會在本少爺的床上?昨晚,你把本少爺怎麼了?”說完,還有模有樣地做出一臉“我很驚恐”的表情。
“把你怎麼樣……”童曉鬱忍無可忍,一大早臉色就不善,“是你把我怎麼樣了才對!臭小鬼,看清楚,這是我的房間,是你半夜三更爬到我床上來的!”
小腦袋四周轉了轉,的確是這個女人的房間,但是也不排除這個女人趁他熟睡的時候把他抱過來的可能性。呃?他手裏握著的是什麼?小腦袋低頭一看,卻發現自己正牢牢握著人家的那個……
“還不放開你的爪子!”童曉鬱氣得羞紅了臉,她維持了二十二年的青白啊,現在居然被一個七歲的小鬼頭給玷汙了,這個小鬼蹭著她的那個睡了一夜!
秦安理燙手般迅速縮回了雙手,一張小臉也瞬間紅了紅,但是死脾氣的他硬是不肯低頭,繼續瞥了一眼童曉鬱的胸,故作不屑地說道:“這麼小……”
“找死的臭小鬼!”童曉鬱真的要氣瘋了,被他吃了豆腐不說,還被他嫌棄,有沒有天理,有沒有天理,她的胸哪裏小了?
童曉鬱再次伸出魔爪,抓起小鬼的屁股,就狠狠打了幾下。
“啪啪——”聲音幹脆響亮。
這回輪到小鬼暴走了,“你、你、你你這個該死的女人,竟敢打本少爺屁股!”
“我打你怎麼了,誰叫你這個小鬼不知好歹!”
“不就是摸了一下你嘛,有什麼大驚小怪的!”該死的,該死的,連他媽咪都沒打過他PP,現在居然被這個女人打了,氣死他了,氣死他了!
“你這小鬼真是欠揍!”童曉鬱牙癢癢地從床上爬起來,準備再次對準小鬼的PP下手,可是卻突然意識到自己的手濕濕的,舉起來一看,一股味道首先刺激她的嗅覺。
童曉鬱目瞪口呆,看看自己的手,又看了看床單,再看了看床上一個勁兒揉自己的PP的小鬼……
天啊,該不會是,這小子——
餐廳裏,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可以說是看見外星人一樣,看著餐桌上一大一小的兩個人。
怪哉,怪哉,秦家有史以來最不可思議的事情發生了,舞龍舞獅的快過來,大家一起來慶賀這個曆史性的一刻,負責記錄秦史的,也快拿起你們珍貴的筆,不要忘記這珍貴的一幕,記載下來,好在以後流傳千古,流芳百世。
他們視“胡蘿卜”為天下第一號“毒藥”的安理少爺,居然主動要求吃胡蘿卜了!
許叔和一幹女傭們圍繞在餐桌旁邊,張大嘴巴,屏住呼吸地看著臉色發臭的安理少爺,顫抖地拿起筷子,然後去夾盤子裏那些紅色的冒著熱氣的胡蘿卜。
那個臉色哦,簡直像是吃了大便一樣的難看。安理夾了一筷子的胡蘿卜,在半空中僵硬了半天,愣是沒法子往自己嘴巴裏塞。
坐在對麵的童曉鬱,此刻一臉的幸災樂禍,笑眯眯地撕著手裏的麵包,時不時地往安理這邊投了一眼。
“怎麼,你還不吃啊,早上你答應我什麼來著?如果你做不到,那就不要怪我把你……”
“女人,我吃!”安理氣急敗壞地一聲大吼,示意對麵那個該死的女人住嘴,一張小臉憋得比猴屁股還紅,望了筷子裏的胡蘿卜老久,臉色更黑了。
像是下了什麼決定,秦安理深吸了一口氣,捂住自己的鼻子,就把那筷子的胡蘿卜塞進了嘴裏,剛嚼了幾口,他就忍不住想要嘔吐出來。可是看到對麵的童曉鬱正對他擠眉弄眼,他愣是沒把嘴巴裏的胡蘿卜吐出來,強行咽了下去。
“惡……”秦安理一陣惡心,連忙跳下椅子,捂著嘴,往洗手間跑去。
“啊哈哈哈哈——”餐桌上的童曉鬱笑得沒心沒肺,就快沒躺在地上打滾了,那個囂張的小鬼原來也有今天,看到他吃癟,她就想大笑!
“童小姐,安理少爺這是……”站在一旁的許叔,搞不清楚狀況,看著安理跑出去的背影,憂心地問道。
“許叔,放心,安理沒吃錯藥。”餘笑不止的童曉鬱連忙打斷這個管家的胡思亂想,“許叔,以後每到星期四和星期天,就給安理少爺準備一小碗胡蘿卜。”
“什麼……”許叔的下巴都快要掉在地上了。
在廁所裏躲了半天的秦安理這才拖拉著出來了,他狠狠一瞪笑得嘴巴快咧開的童曉鬱,然後咬牙切齒地對管家許叔說:“把我的書包拿來,我要上學!”
目瞪口呆的許叔聽到安理的話,再次受到驚嚇,“什麼……”
“噗——什麼?”正在公司辦公室裏辦公的秦晉陽,在聽到管家許叔的報告後,嚇了一大跳,以至於將剛喝進去的一口咖啡全噴了出來,而還沒出去的漂亮秘書還是第一次看見自己的老板如此失常,一下子呆住了。
“咳咳!”秦晉陽尷尬地咳嗽了一聲,示意那秘書先出去,待到辦公室空無一人之後,他這才反應過來。剛才聽到許叔的彙報,說安理竟然主動提出吃胡蘿卜的時候,他的腦袋有片刻的停止運作。連他也難以下咽的東西,安理居然會主動提出吃,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自從他接安理到自己這邊一起住後,他連學都不願去上了,今天居然也一反常態地提出去上學!
世界真的要倒轉了嗎?
到底是誰讓安理有這麼大的轉變的?
秦晉陽的腦海裏,第一反應就閃過童曉鬱那張笑顏,是她,可能嗎?
微微皺了眉,帶著不確定性,他再也坐不住,拿起車鑰匙,就往外走去。
……
飛車回到秦宅,一進門問了童曉鬱的下落,知道她在後花園之後,立馬往那邊走去。
見到正在照料花木的童曉鬱,秦晉陽有片刻的失神,他走到她的身後,高大的身軀將眼前嬌小的身軀籠罩在自己的身影之下。
“你是怎麼說服安理的?”
憑空冒出來的聲音,讓正凝神照料花木的童曉鬱著實嚇了一大跳,她轉過身,看見是那個男人之後,這才鬆了一口氣。
“你每次出現,都要這麼神不知鬼不覺嗎?”不理他,繼續澆水。
“你隻要回答我的問題就好。”聽到不是自己想要的答案,秦晉陽皺了皺眉,閃過一絲不耐。
“回答你的問題前,我也有問題,上次你不是說隻要我讓小鬼的生活變得正常,就放我回家?而現在小鬼能吃能喝(吃得比她還多)又能睡,連最討厭的胡蘿卜也吃了,又開始正常上學了,你看應該讓我回去了吧。”
“不行!”想也沒想,秦晉陽一口回絕。
“為什麼?”童曉鬱來氣了,敢情這個男人是在唬弄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