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他對她有一點點的關心,一定會來看她的。好久不見了,她還真有點想他。
豬頭,你會不會想我呢?
“知道?你知道?你知道之霧受傷的事?你還知道些什麼?”
津庭完全不敢相信,遠之果真了解幸之霧受傷的始末,卻還能平靜地坐在這裏,為阿貓梳毛。
“這有什麼大不了?她挨打那是她的事,我為什麼要參與其中。她又不是堂裏的兄弟,跟我更是沒有任何關係。”
“遠之!”津庭覺得氣氛不對,遠之似乎刻意撇清跟之霧的關係,到底是什麼事讓他的態度忽然之間大逆轉。“貓貓!”她天天跟在遠之後麵,又和他一起在孟袁中學上課,她應該知道。“你不準瞞我,將遠之和之霧之間的事一五一十告訴我。”
“少堂主和幸之霧?”朵貓貓打起糊塗賬來,“少堂主和她能有什麼事,大家同學一場,班裏的女生多了,少堂主不可能每個都注意。而且少堂主已經很久沒去班裏了,還能有什麼事?”
隨著津庭叔越來越擴散的瞳孔,朵貓貓赫然發現自己說了不該說的秘密。
“遠之,你很久沒上課了嗎?怎麼我都不知道?”
“最近堂裏比較忙,所以我就沒去了。”卓遠之義正詞嚴,絲毫看不出撒謊的痕跡。
以為這樣就能將津庭蒙騙掉?為什麼每個人都將他看成純潔無暇,不諳世事的笨蛋?“遠之,別找理由,你為什麼不去學校我可以不問,但你既然決定了要去上學就要認真讀完這三年,聽見了沒有?”
卓遠之連忙打起哈哈來,“是是是,我聽見了,我一定照做,一定。”
他趁機站起身恭送津庭,“你去擎天樓看看吧!說不定父親正等著你呢!走好……不送……”
“不用送了,我還有點事要去找英冠,你趕緊忙你的……”津庭前腳已經跨出門去,後腳又留在門裏,“等等!不對啊!我們正在談之霧的事,你怎麼把我往外推。”
梅非斯特盡顯惡魔魅力,“我沒有推你,是你自己往外走的——不信?不信你問貓貓。”
還用得著問貓貓,這丫頭從小就和遠之一個鼻孔出氣,問她隻能再給自己破碎的心靈插上一把刀。“我不管你怎麼樣,反正之霧的事你一定要管一管。好好一個丫頭,被人打得跟豬頭一樣,你要是再不管,說不定她的小命都沒了。還有……”津庭瞥見一旁滿臉掛著不屑一顧的朵貓貓,忽然住了口,“還有,我晚上再來找你談吧!”
卓遠之已經什麼都聽不見了,耳朵裏掛著那聲“豬頭”久久蕩漾,揮之不去。
她最愛叫他“豬頭”,真搞不懂,他哪裏像豬?
“少堂主,少堂主!”阿土連喊了兩聲,終於喊回了卓遠之的注意力,將手裏的文件往前送去,他恭敬地報告。“毆打之霧小姐的人已經查出,另外還有一個消息,已詳盡地記錄在案,少堂主請過目。”
卓遠之低著頭看報告的時候,朵貓貓竟然不自覺地緊張起來,明明和她沒關係,她隻不過見死不救,還把幸之霧往虎口裏推了推而已,她有什麼錯?再說了,秦彬彬這個笨美人,聽見她的慫恿不僅不動手,反而放過幸之霧,那個笨蛋!
殊不知錯過這次機會,以後很難再向幸之霧下手了,再怎麼說她也是少堂主的命定之人,少堂主看到她受傷一定會派去專人保護,決不會讓這種疏漏出現第二次。
到底還有什麼辦法能要幸之霧的小命呢?
邪惡的念頭在朵貓貓的心中慢慢膨脹,連她自己都覺得吃驚,她這輩子沒有因為自己的心情而想要殺任何人,幸之霧到底哪裏得罪了她,竟落得這樣的下場。
“貓貓!”
“少堂主。”
“之霧被打的時候,你也在場?”
少堂主用了肯定語氣,朵貓貓也不想再隱瞞下去。反正以卓冠堂的力量若真想調查一件事,絕對不會放過任何細節,與其被人抓住小辮子還不如徹底交代呢!
“是,我路過。”這總沒錯吧?
卓遠之低垂的臉看不清楚表情,他將報告放到一邊,撫摸著阿貓黑亮的毛皮,看上去就像中世紀邪惡的魔法師,不知道又在打誰的壞主意。
阿土上前請示,“要不要派人保護之霧小姐?”
卓遠之站起身走到窗邊,望著屋外的明朗,沒有開口。
“那……對於肇事人要不要……”
“以她的身份,暫時不要管。”卓遠之雙手插在口袋裏,臉上洋溢著連從小一起長大的朵貓貓也看不懂的笑容。“這是幸之霧自己的事,我憑什麼為她出手?”
少堂主的思維方式一向與常人不同,對於自己弄不懂的事情,阿土一向選擇絕對服從。接下少堂主的命令,他轉身離開。
趴在地毯上的阿貓用綠瑩瑩的眼睛尋望著少堂主和朵貓貓,它依稀能聽見幸之霧住在邀海軒時,整個卓冠堂升起的笑聲。
或許,她再也沒有機會回來了。
沒來!沒來!居然沒來!
幸之霧和身在邀海軒的阿貓擺出同樣的姿勢趴在黑色風情的吧台上,等了又等,等到望眼欲穿也沒能等來卓遠之。
死豬頭,如此寡情薄幸,再怎麼說她也是他的命定之人,愛不愛先放在一邊,起碼聽聞她受傷不至於問都不問一聲吧!
她的哀怨暫且停止,仇家來了!
“喲!這不是大律師的千金嘛!怎麼一臉傷?而且還頂著傷在這裏打工,你可真是勤勞啊!”
秦彬彬這個醜八怪居然趁這時候竄到了她的麵前,害得幸之霧起了殺心,恨不得將手裏滾燙的咖啡壺砸在她的臉上。
“這位小姐,要喝點什麼?”幸之霧仍然保持著侍應生該有的禮節,她的平靜讓秦彬彬肝火上升。
她打了幸之霧,料想少堂主已經知道了,可少堂主什麼也沒說,這更讓秦彬彬搞不清他心裏到底在想些什麼。難道少堂主已經愛她愛到沒有底限,隨便她殺人放火?還是,幸之霧對他來說根本不具備任何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