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人一臉的憂色:“茶水太監喜寶是任福的幹兒子,剛才他也被綁走了。他才喊了一聲冤枉,就挨了一嘴巴,牙齒都掉了三顆……”
甄姑姑的心直往下沉,她自然清楚她和黃淑妃並沒有動用任福這顆棋子,更不曾安排人去趁亂絞殺安怡,任福這個人出現得太蹊蹺,與其說是來幫她們的忙,不如說是來添亂的。
黃淑妃已經聞聲坐起來了,披散著頭發沉著臉冷聲道:“還有呢?”
宮人害怕地搖頭。
“趕緊再探!”甄姑姑打發走人,憂慮地道:“娘娘,任福六年前曾在娘娘跟前伺候過。”
黃淑妃目呲欲裂,尖聲道:“他伺候過的人可多了,又不止我一個!都要追查哪個誰伺候過誰,那麼誰又幹淨得了?我倒要看他們怎麼牽強附會?!”
甄姑姑忍了又忍,覺得很有必要提醒她:“娘娘忘了?任福的家鄉是飛龍關,他祖上還曾伺候過老將軍,和咱們算是家鄉人,又有一層主仆情分在裏頭。他最先在宮裏是專門倒夜香的,娘娘聽說了這層關係,特意給了他個體麵輕鬆的活兒,他在娘娘跟前一共伺候了四年,直到後來他主動求去,鹹安宮那邊沒有咱們的人,為了不斷掉這層關係,娘娘時有賞賜,他亦常有回報……”
若是想要使人去做殺人滅口的肮髒事,還有什麼人能比任福更合適呢?家鄉人,主仆情分,知遇之恩,常來常往,又不在跟前伺候,並不紮眼……這個人挑得實在太合適了!甄姑姑想著都打了個寒顫。
馬師曾有個恐怖的腦袋,不管多久遠的事情,多細小的情節,隻要過了他的眼,他就一定記得,所以他一定能想得起並查出這層關係來!想到即將麵臨的麻煩,黃淑妃失控地尖叫起來:“誰在害我?誰在害我?”
甄姑姑按住她:“娘娘,咱們不能自亂陣腳,您得好生護住肚子裏的小皇子。”這才是最要緊的護身符。
黃淑妃吸了一口氣,驕傲地仰起了頭:“是,飛龍關還在打仗,我的娘家人還在為了大豐拚命流血,他們,都是嫉妒我,所以陷害我!”
甄姑姑笑了:“是,就是這樣的。”
黃淑妃穩住了心神,思路也清晰起來:“這件事兒必然是有人插手搗鬼,你得去想辦法查一查,瞧究竟是坤寧宮幹的,還是鍾粹宮幹的?再然後,把該清理幹淨的趕緊清理幹淨,別留後患。”
甄姑姑一一應了,問道:“前頭田均彈劾安保良的事兒,是否要等一等?”
“這個我要想一想。”黃淑妃扶著額頭發愁,畢竟不止涉及到後宮,還涉及到飛龍關的形勢布局。之前安排田均挑在安怡出事之際驟然發難,是為了裏外應和,讓皇帝徹底厭了安氏父女,更割斷了安怡在太後麵前求情的機會;現在事情有了變化,若是再挑在這時候發難,怎麼看都有些刻意了,難保不會起到反作用。
甄姑姑看看天色,急道:“娘娘趕緊拿主意,立刻就要天亮了!”因著皇後和六皇子的事兒,皇帝昨夜睡得晚,今日早朝推遲了一個時辰,要拿主意就是趁現在,晚了田均把事兒揭出來,可就收不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