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凡能在京中開設賭場,並追索勳貴子弟至此的人,身後必然有著很深厚的背景,對方已經自報家門,若是自己真的要管就得管到底,和王府作對,難免將家裏其他人折進去;若是不管,最多不過是一個薄情或是無能的名聲罷了。兩樣相比較而言,什麼更重要?
安大老爺幾乎是立刻就作了決斷。這事兒說白了,就是三房的事,和大房、二房都沒有關係。這個事情必須、一定以及肯定要讓三房獨立承擔,實在不行,他還得大義滅親。反正三房有錢,老夫人也會補貼他們,可不比大房二房這樣的窮……安大老爺想到這裏,便和顏悅色地同那幾個閑漢道:“不是不給,而是事情還沒弄清楚,何況籌錢也需要時候,請各位與我一同入內喝茶坐等,我總要給各位一個交代,如何?”
那幾個閑漢互相使了個眼色,並不全跟進去,而是留了兩個人在外頭準備作通風報信之用,為首那個則帶著另兩個往安侯府中走,笑道:“還是安伯爺講道理,這欠債還錢乃是天經地義的事兒,府上的三夫人早先若是明白這個道理,我們也不想與她為難。”
安大老爺笑得臉皮抽搐,心中把三房的人罵得體無完膚,深恨老夫人太過寵溺幼子,養出了一窩禍害精,害得他總被拖後腿,還要對著這樣的潑皮無賴賠笑,實在太過丟人。
王司業冷眼旁觀,淡淡道:“說得也是,若是府上三夫人懂道理,我亦不想把臉皮撕破。”
安大老爺朝他作了個揖,哀求道:“王兄,您就別湊熱鬧了誒。”
眼看著這一群人就要走進安侯府的大門,跟著就要看不見熱鬧,謝滿棠拉了安怡的碎發一下,邪氣一笑:“想不想進去看熱鬧?咱們一起去?”
借口就是現成的,安怡隻需上前去質問安大老爺,田氏今日的作為究竟是什麼意思,安大老爺自然不能將她拒之門外,怎麼都要請她進去喝一杯茶,解釋解釋才算得。但安怡還不想進去:“還不到時候。”
謝滿棠挑眉:“不到時候?莫非你要等著他們用八抬轎子來抬你進去?”
安怡但笑不語,謝滿棠咬牙,突然嗬了口氣,伸手去嗬她的癢癢:“叫你在我麵前賣關子,說不說?”
安怡癢癢得不行,連忙抓住他的手低聲哀求:“不是賣關子,而是班門弄斧怕被你嘲笑。”
謝滿棠見她麵如桃花,一雙眼睛水汪汪的,又嬌又俏,早已心猿意馬,忍住了,用力捏了她的鼻頭一下,恨恨地道:“還不說?”
安怡覷著他的神色,隱約猜到幾分,不但不收斂媚意,反而更加放肆地斜睨著他輕聲道:“不說你又能如何?最多把我癢死算了。”但在她被癢死之前,他先就給癢死了,男女最大的區別就在這裏。
這個壞東西,分明是拿捏到他的軟處了,謝滿棠恨得咬牙,又不肯服輸,便裝了惡霸的樣子去挑安怡的下巴,輕佻地道:“這樣嬌俏的小娘子,就算是為她死了也是值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