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心得了安怡的保證,很是高興,那話也如流水一般地說個不停:“九姐姐真是死得冤枉,雖然那個姓田的和姓張的都不肯承認,卻也經不住這麼多的人證物證,聽說順天府已經選定了日子,就要開棺驗屍。他們都說裏頭的不是九姐姐,而是九姐姐身邊的一個丫頭,也不知是真還是假。”
安怡不予置評:“打開看過不就知道了?”
素心猶豫片刻,輕聲道:“也不知道九姐姐究竟是被弄去了哪裏。”她身邊的丫頭使勁拉了她的袖子一下,她趕緊道:“我不是故意說這些給姐姐聽的,隻是覺得姐姐被牽扯進這件事裏去,早年也得過九姐姐照顧,想必會對這事兒多幾分關注。其他人我也不敢和她們說,所以就多了幾句嘴,若是有冒犯的地方,姐姐不要和我計較。”
安怡早已練就金剛不壞之身,麵不改色地道:“你說得不錯,我的確對這件事很是關注。不提九姐姐當年如何,隻就事論事,我就不樂意看到惡人逍遙自在,他們既然作惡,就該被懲罰,相信每一個心裏有正義的人都會和我有同樣的想法。”
換而言之,和她有不同想法甚至於是責怪她的人就是心裏沒有正義的。這個遠房堂姐很有些意思,不但強悍,而且機巧,素心啞然失笑,見幾個堂姐妹豎起耳朵偷聽,便故意問道:“我聽說姐姐那日不但叫人來救了張氏,還把自己的狐裘給她禦寒,又是為了什麼呢?”
安怡坦然笑道:“因為我不想她死得不明不白的,害得我不明不白地背負汙名,就這麼簡單。”至於那什麼舍不得張欣就這樣簡單死去的話,還是不要說出來嚇唬小姑娘們了。
素心便道:“也就是說,流言就是流言,姐姐不怕?”
安怡正氣凜然:“正是。”
那幾個小姑娘便都顧左右而言他,說起了其他的事。
除去關於田氏的事引起太多關注,安侯府因為老夫人病重未曾赴宴之外,今日平太太辦的這個賞梅宴是十分成功的,薛氏和安老太倍受吹捧,走到哪裏都要被人說上幾次恭喜,安怡也因為有素心的全程陪同照顧而過得比較開心。
天氣寒涼,申時過後眾人便逐漸離去,安老太也率了薛氏等人和平太太告辭:“多謝你的招待,今日真是過得愉快。”
平太太即便心中暗自得意,也要謙虛幾句,兩下裏正在客氣時,一個婆子遮遮掩掩的走進來,瞧著就是有事的樣子,平太太連忙把安怡一家子送上了車。
安老太回味著今日的熱鬧,倒也有幾分真心感謝平太太:“我們一家子終究是沒有平侄兒一家子在京中經營的時間長,人麵也沒她熟,今日多虧了她,才能讓那些愛亂嚼舌頭的人有機會瞧瞧咱們家如今的光景,該閉嘴的閉了嘴。我瞅著她方才是有事的樣子,也不知道咱們能不能幫上忙。”
安怡便吩咐蘭嫂:“讓人去打聽。”
今日這事兒還真不是平太太家裏的事,因此等到眾人回到家中,消息也就傳來了,原來是安保鳳出了事。縱然他搶先休棄了田氏,也沒能逃過一個失德不孝之罪,之前掛著的閑職被撤,連功名也被革除了,現在安家三房唯一值得安慰的是,安憫活了下來,安懷的庶吉士也還在,父子三人可以依靠分得的那點祖產勉強度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