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衍從賬本裏抬起頭,按了按額角,將手探入袖子,頓時覺得有些異樣,他眉頭一皺,忙翻了翻袖兜,驀然站了起來,揚聲喚人。
門外跑進一個人,道:“公子,嶽通銀號的範掌櫃來了。”
他心裏猛地一沉,短促地道:“傳。”卻等不及迎了出去。
在門口正撞見匆忙進來的範掌櫃,他匆忙向他行了個禮,手一翻,從手心裏露出一塊玉牌:“公子,此玉牌是否您派人到銀號支取銀兩的?”
秦衍將玉牌拿起,正是他剛丟失的那一塊,他眼光霍地沉下:“支了多少銀子?”
“兩萬兩。我覺得有些可疑,才向您求證……難道真有問題?”
秦衍眼光銳利如刀,透著說不盡的陰沉:“燕秋凝!”
他向範掌櫃拱了拱手:“秦某有急事先行離開,請範掌櫃莫要見怪。”
範掌櫃理解地向他行禮讓到一邊。
秦衍一邊向身後匆忙跟隨而至的長隨發出一聲聲的指令,那些長隨領命匆忙離去時,他的腳步也未曾停下,急步行至門外,從仆人手中接過馬韁,翻身上馬,往燕府疾馳而去。
他是在燕府不遠處截到燕秋凝的,她坐在車內不肯下來,秦衍馬鞭唰地一聲,將車窗厚實的窗簾打爛,毫不理會驚怔後圍上來的護衛們,望著車內露出一絲慌張卻強作鎮定的燕秋凝的雙眼,道:“那些銀子,你用到哪裏去了?”
燕秋凝沒有作聲,隻挺直了脊背,狠狠地瞪住他:“我就是用了,你又待怎地?”
秦衍冷笑一聲,一雙眼睛裏充滿了嘲弄和輕視:“既然算計到我頭上?我現在還不想對你怎地,但若程悅有損,我饒不了你!”
秦衍的態度刺痛了燕秋凝,她尖聲道:“那又怎樣!你有本事在雲霄閣手下護得她周全?她算什麼?”
雲霄閣,一個****殺手組織,以不完成任務不罷休著稱。
秦衍身型一僵,突然揚手一鞭,啪的一聲,鞭尾在燕秋凝臉上掃過,留下一個一寸長的鮮紅印記,引起燕秋凝一聲尖叫。
秦衍嘴角的譏諷卻更深:“你真是瘋了。但你別忘記了,這些都是我教你的,我沒教你的,比你能想到的更多。拭目以待吧,雲霄閣能否如你所願!你我從此恩斷義絕!”勒馬,轉身揮鞭將試圖攔住他的燕府護衛掃開,疾馳而去。
秦衍的手下很快有了回報,首飾店那人已經查到,原是秦衍的一位手下,人稱孫二,因品行不端被秦衍趕走,後混跡於都城,秦衍也無暇關注他,卻不知道何時與燕秋凝勾搭了起來。他從銀號拿了錢,就往都城外逃竄而去了。
秦衍簡潔地下了一個命令:“查。”
聽說是何二,他的神情輕鬆了一些。
何二確實有雲宵閣地門路,知道如何與雲宵閣的接頭人搭上線做生意。
可他也有一個毛病:貪!也正因此,才被他整了一頓,趕出了他的門下。
麵對如此大一筆財產, 何二難免不起貪念,能否如燕秋凝所願用這筆錢買程悅的命,可就兩說了。
小廝通傳:“公子,齊二掌櫃求見。”
“傳。”他立馬說道,轉身坐到書案的椅子後,抬頭已見來人進了門。
他隨意地一擺手:“坐。”
“是。”齊東坐到了書案對麵的一張椅子上,未多虛禮,道:“公子,從我們的人傳來的消息看,確實有人在調查我們,似乎涉及十年前的事情。”
秦衍心頭一震,手指無意識地敲著書桌:“能確定是誰否?”
齊東沉重地搖了搖頭:“雖我等竭盡所能,但對方行事隱秘,行為慎密……不但行動之人似個個高手,隻怕幕後之人,更是個可怕的敵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