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第十一章 結局(2 / 3)

“盛情難卻!”雷耒懶洋洋地扯下領帶,隨手丟在沙發上。

“你明明知道他是醉翁之意不在酒。”莫末環抱雙臂,不客氣地指責他的虛偽。

“那又怎樣?”雷耒扔下西服,鬆開了襯衫領口,卷起袖子,走進廚房。

“怎樣?”莫末憤憤不平地跟進廚房,“為了滿足他的醉翁之意,就要犧牲我的歸期?”

雷耒悠閑地煮起了咖啡。

“你是沒什麼?對於一個沒有家庭概念的人來說,哪個地方都一樣!”莫末不是故意要挑釁的,她可以對著月亮發誓。但由不得她懺悔,雷耒已經抓住她的左臂,惡狠狠的眼神筆直地鑽入她的眼眸:“你有什麼資格說這樣的話?”

驚恐與羞怒讓莫末來不及做出任何反應,好像她總會在意想不到的時候莫名其妙地踩到雷耒的地雷。

“別用這種無辜的小綿羊式的眼神盯我!”雷耒嫌惡地甩開莫末,回到了他的咖啡世界。

“喝咖啡!”客廳傳來的聲音讓莫末不由自主地邁開腳步。咖啡已經放在茶幾上,雷耒目不轉睛地望著大屏幕,上麵正在播放一部動畫片,這是他與她共同的愛好,十年不變。

莫末端起咖啡,無所適從地吹著熱氣。

“咖啡要慢慢品,你永遠學不會麼?”雷耒仍然注視著屏幕。

“你有你的喜好,我有我的方式。”莫末輕輕然不容辯駁地說道。

雷耒低頭飲了一口咖啡。“抱歉對你粗魯了。”雷耒的聲音有些異樣。

莫末的臉頰微微發燙,搖了搖頭,忽然想起此時的雷耒正埋首咖啡中,臉不由得又熱了熱。“我們都有錯。”

“你總是這麼不肯低頭。”雷耒嘴角含笑,隔著咖啡若有若無的熱氣,與莫末遙遙對望,恍然之間,兩人似乎墜入十年前某個共度的夜晚。

“我想你對我真正的不滿應該是我耽誤了你的行程吧!”雷耒移回目光,淡淡地掩飾自己的緊張。

莫末愣了愣,有些不適應他的平易近人。“那倒也不是。我隻是覺得不必將時間浪費在這種無聊的酒會上而已!”

雷耒的臉色忽然輕鬆了:“你不覺得欣賞這樣一幕戲很有趣麼?”

莫末好笑地搖頭:“你還是這麼喜歡惡作劇!”

“偶爾為之,有什麼不好?”雷耒調皮地笑笑。

“嘿!”難得的融洽讓莫末輕鬆了下來,或許是已經習慣了和雷耒相處吧,或許是真的到了該放下的時刻了吧,莫末坐到了沙發上,目光盯著電視裏的貓和老鼠,“為什麼不接受馨兒呢?那是個好女孩啊!”

“就是因為是個好女孩,所以,她應該得到更好的。”雷耒苦笑,急著出國,也是為了躲避馨兒的熱情。他真的小覷了馨兒的執著。也許,他應該離開了,有惆悵流過心田,依然會不舍啊!

莫末撇了撇嘴:“不要總是要求那麼完美,婚姻……”

“像你一樣嗎?可以罔顧自己的內心?”沒有經過大腦,這句話就衝口而出。他不相信,他始終不相信,十年前的那個晚上,莫末會沒有情動?

“生活是現實的!”莫末避開了他的眼睛,也許還是保持距離比較好。她站了起來——

“莫莫。”雷耒一把拉住了莫末,重複著十年前的稱呼,盡管聲音一樣,然而莫末就是知道。心,忽然綿軟,“你長大了,站在事業的頂峰,是該去追尋你的幸福你的愛了!”

“愛?”雷耒的目光忽然暗沉下來,是的,愛,他的愛!手臂攬過莫末的頭顱,溫熱的嘴唇帶著咖啡的香氣傾覆在莫末柔軟的紅唇上。

一切混亂而美好,恍如置身於咖啡的霧氣之中,芳香襲人,盡管入口微覺苦澀,但正是這份苦澀,讓舌尖的甜美更加回味無窮。

雷耒攪動著莫末的小舌,喚醒了這條小舌遙遠的記憶,它忽然也活躍起來,與雷耒靈活的舌頭相互嬉戲。

寬闊的沙發友好地擁抱了相戀中的男女,雷耒的手情不自禁地滑入莫末的衣擺,張開的手掌包裹著莫末高聳的乳房上。隨著他輕柔地捏放,一道輕微的電流穿越莫末的血脈直達她的心髒,她輕輕呻吟了一聲。顯然這聲呻吟鼓舞了雷耒,他的手指巧妙地解去了莫末文胸的暗扣,掙脫了束縛的乳房更尖挺了。雷耒輕撚那顆誘人的蓓蕾,成功地帶起莫末心底深處最原始的欲望,她下意識地擁緊雷耒,感受到他下身的勃起正傲然抵觸著她的大腿。那一幕甜蜜又痛苦的經曆在她腦中清晰地呈現出來。

“不!”她一下子使力,雷耒猝不及防,被推落在地。她不等他反應過來,已迅速起身,跳過雷耒的身體,向自己的臥室逃去。

雷耒沒有追來。

說不上是懊惱還是慶幸,莫末軟軟地依在門邊,羞愧此時才湧上心頭。她用力將衣襟收攏,開始止不住地顫抖起來。

雷耒正在看著他的手,那雙沾上了莫末體香的手。他將手指小心翼翼地移近鼻翼,深深地嗅了口氣,仿佛想將那絲若有若無的香氣盡數留在腦海。

他渴望她,非常非常!即使時間再流逝百年,他依然渴望如昔!

***

結束吧,明天,她就可以見到兒子和丈夫了。莫末的嘴角漾起了一絲溫柔的笑意——兒子!她簡直迫不及待地想要見到他!

雷耒幾乎是妒忌地盯著那抹刺眼的微笑,狠狠地吞掉杯裏的血色液體。酒很烈,然而他感覺不到。一旁的侍應生斟酒既及時又到位,他一杯接一杯地痛飲,直到他的目光終於灼傷到她。

想要阻止他的狂飲,可是話到嘴邊,昨晚的一幕卻不由自主地浮現上來。即使置身於這樣的公眾場合,她依然揮之不去那份曖昧。目光終於移向別處,門口站著的女孩引起了她的注意——應馨兒!

她竟然也來了。

情不自禁地站起來,向應馨兒走去。

“雷耒在那裏。”

“我想和你談談。”應馨兒的臉色透著憔悴,目光卻無比堅定。

莫末看了看依然痛飲的雷耒,和應馨兒走了出去。

“怎麼了,馨兒?”是妒忌她的年輕和純潔的吧,因為自己已經喪失。

“離開耒哥哥,他已經夠苦了。”應馨兒焦灼地抓住莫末的手。

“不是我……”有種被抓住把柄的狼狽,莫末不知所措地抽回手。

“我知道十年前傷害了耒哥哥的那個人是你。”沒有給她辯解的機會,應馨兒顧自己說了下去,“為什麼十年後你還是不肯放過他?你不是已經擁有了你的幸福了麼?”

“我說過了,不是我!”傷害?誰傷害了誰?莫末的臉色冷淡了下來,“這番話你該對他去說。”

“不,我沒有弄錯!”應馨兒固執地拉住想要離開的莫末,“我不知道你們之間發生了什麼,我隻知道,如果相愛,那麼不管千山萬水不管坎坷荊棘,兩個人都會為對方堅守。可是你沒有,你嫁給了溫夢霖,雷耒的爹。你已經是雷耒的後媽了啊!”

“後媽”兩個字刺痛了莫末,是嗬,她,真的如願以償,做了雷耒的後媽了?

“那時我懷孕了。”不知道是自言自語,還是一種傾訴,十年來,她已經沒有了朋友,她的苦,根本無處可訴。

“隻要自己堅持,什麼都是可以度過的。”應馨兒不理她,“我想你大概害怕被嘲笑,害怕丟了工作,所以,你放棄了你們的這段愛情,像一株菟絲草般依附在了溫夢霖身上。”

是的,是的,是的,她承認自己軟弱,那個時候,她是可以一個人堅強地帶著肚子裏的孩子走過的,但是,她沒有!

可是,這一切難道都是她的過錯?雷耒不負責任地躲到了國外,難道就沒有一絲一毫的過錯?

仿佛是看出了她的不平,應馨兒繼續不留情麵地指責:“你不信任雷耒,從來都不!”

又被說中了!

問題是,她該拿什麼信任雷耒?

“愛,絕不僅僅是獲取,愛,還是付出,不求任何回報的付出。我想你根本就沒有嚐試過付出吧?你這樣的女人,怎麼配得上耒哥哥?如果耒哥哥仍然一事無成,你會回頭嗎?”應馨兒再次抓住莫末的手,“不要再搖擺不定了,不要在繼續耍弄耒哥哥了。放開他,他應該擁有屬於自己的獨一無二的幸福!”

應馨兒離開了,莫末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到大廳的。

有人向她敬酒,她稀裏糊塗地就接過來喝了下去。酒杯空了,又滿了,她的大腦已經開始混沌起來。

“我要,回,去,了。”她含糊不清地拉住斯考比。

“我們這裏有客房,我送你過去。”斯考比極其紳士地扶住了莫末搖晃的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