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樣的話,柏素的表情忽然悲傷,但轉眼卻又強硬起來,“要我收手?不可能!”
沈司格冷聲,“既然事情沒有轉圜的餘地,那你就不要怪我對你不客氣。”
“不客氣?”柏素彎下腰,與他麵對麵,臉上帶著不顧一切的瘋狂,“沈司格,你想對我不客氣是吧?好啊,除非你今天弄死我,否則,隻要我還有一口氣在,我反身就去告時煙謀殺,我讓她這一輩子都不得好過。”
沈司格危險地眯起眼,殺氣在他的周身彌漫。這一刻,他確實是有伸手掐死柏素的衝動。
柏素看著他狠厲的樣子,居然還可以微笑,“不信你可以試試。我本不想徹底毀了時煙,但你別逼我。兔子急了還會咬人呢!逼急了,我就跟你們玩玉石俱焚。沒關係啊,沈先生,你盡管陪我玩。因為你不會有什麼損失,要死還是要活那都是我跟時煙的事情。怎麼樣?玩不玩?”
這個女人瘋了!在這一瞬間,沈司格腦子裏隻有這麼一個念頭。會賭的怕不會賭的,不會賭的怕亂,賭的。沈司格就是那個會賭的人,跟有理智的人鬥,他可以穩贏不輸,但這個時候的林柏素已經半瘋狂了,她不怕死不怕身敗名裂,她什麼都沒有。沒有什麼好失去的人是不怕失去的。
她沒有什麼可怕的,但他卻不得不為看守所裏那個目前尚且一切都不知情的時煙著想。她的不顧一切和他的有所顧忌是不能站在同一立場上談判的。
“林柏素,你就這麼恨時煙?”
柏素搖頭,“不,我不恨她。我把她當我親妹妹一樣,我那麼疼愛她。要不然我怎麼可能讓你接近她呢?我知道你是個有擔當的男人,我觀察過你也了解過你,我知道你是真心想對時煙好,把她交給你,我很放心。我想林老師也會放心的。”
沈司格對這個自相矛盾的女人實在是歎服了,“既然你這麼疼她愛她,又何必非要執著於要讓她付出代價呢?你有沒有想過後果?”
“既然犯了錯,那就必須要接受懲罰。沒有人可以在犯了錯以後還可以若無其事地當作沒有發生過一樣繼續生活。誰都不行!”
沈司格覺得好笑,“你明知道她根本不知道她所犯的這個錯誤,而你,甚至從一開始就有意隱瞞。”
“不讓她知道,不代表就不能懲罰她。我還是那句話,請你照顧時煙,並且請最好的律師幫她辯護。”她從包裏取出一疊紙張,遞給沈司格,“這是她這些年所資助過的人和學校。還有一些是她往那些學校打賬時所有的銀行交易記錄。這些在法官量刑上,對她關係很大。還有,那天我會出庭作證,你注意一下時煙的情緒,或者,”她頓了頓,“你也可以提前……告訴她一些少量的真相。”
話說到這個份上,沈司格知道已經沒有轉圜的餘地了,但他也不能動柏素分毫,因為她抓著時煙的生死,除非他真能殺了她滅口,否則,這件事情就算是板上釘釘了。
但他也不打算讓她好過,臨走之前,他跟他說:“林柏素,我說過你會後悔。時煙一旦被判刑,已經死了的林芳芝不會原諒你,你的院長不會原諒你,還有,時煙畫展那天在展廳出現過的那個姓石的老人,他也不會原諒你。所有所有的人都不會原諒你。並且,你會為你所做的一切,悔恨終身。”
他的這些話,讓柏素越聽越心驚。她早就預算到,也許她會得到很多人的不諒解,但絕對不會這麼嚴重。沈司格的話擺明了句句都有弦外之音,但她卻聽不懂他說的到底是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