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言語,每一字每一句,都像是尖刀,一刀刀地劃過他的心髒,鮮血淋漓!
她怎麼可以?她怎麼做得到!前一秒還說愛他,下一秒就輕易地靠向別人!
可是,這才是寧夏。
他怎麼會忘了?寧夏,總是愛玩,喜新厭舊。到手了就丟棄,是她的風格。他怎麼竟然忘了!
想笑,嘴角卻僵硬得如同化石,一種酸楚而灼熱的疼痛席卷了他的神誌,濕鹹的液體順著臉頰流下來,浸潤了他的唇角。
不知道跑了多久,直到他無力地跪倒在地,雙手撐在地麵上,整個身體像是失重般地象向下低俯。
寧夏。
寧夏。
寧夏!
到頭來,他不過隻是陪她玩了一場狩獵的遊戲!他是獵物,她是獵人。他遍體鱗傷,她玩得盡興;到頭來,他一直以來渴望的追逐,寧願放棄所有也要守護的愛情,在她眼裏不過一場征服的遊戲!
好殘忍!
寧夏……他無聲地叫著她的名字,他想回去找她,大聲地質問她。可是他不敢。不敢再看她,不敢再聽她,不敢再接觸任何一片有她的地方!他受不了會看到她決絕的眼神,受不了看到她和另外一個男生在一起!他一分一秒也不想再待在這裏!
他再也,不想見到她!
無論是誰,無論是什麼,隻要能夠讓他離開這裏,永遠地離開這裏!
他大口地喘氣,像缺水的魚尋求呼吸。一個潔白的信封忽然從身後的包中飄落下來,掉在了他的眼前。
潔白的紙張上,那個優美的銀色字體此刻是如此刺眼。
G.D。
天才學園。
他怔怔地看著信,一種壓抑得太久的委屈和掙紮突然排山倒海地湧來。溫熱而透明的液體湧出眼眶,大顆大顆地落在地上,也濕透了純白的紙張。
他從來都不是什麼天才,他隻是愛她,從很小很小的時候他的眼睛裏就隻有她。其實,他明明知道她的任性,明知道她沒有定性,貪新厭舊。明明就知道,他不會是她最初也不是最後的唯一!他卻還是被她的笑容所迷惑!他太愛她,愛到失去理智,愛到連自己也忘記!
眼淚越來越多地湧出,一發不可收拾。淚水模糊了他的視線,讓他什麼也看不清楚。
寧夏,你知不知道,我真的很討厭等你……
其實,他一直都在害怕。害怕她不來,害怕,哪天她突然就不要他。
所以——
從今以後——
他不要再等她。
他伸出修長漂亮的手,在模糊的視線中一點一點地接近那個信封,直到緊緊地抓住。
那是他所有青春年少的夢與渴望,他舍棄了一整個世界的愛戀。在這一刻,都結束了。
愛情這種東西,原本就隻是他的幻想,根本就不存在!
寧夏。
他低下頭,抬手捂住自己的眼睛,淚水卻從指間的縫隙中流出來。
從今天起,我再也不會等你!
像是感覺到了什麼,寧夏忽然沉默了下來。
“怎麼了?你還要不要去約會?”寧母問道。
“不去了,說了一下午,口水都幹了。反正阿傑什麼都聽我的。”隨意地笑笑,寧夏邁步往樓上走,“媽,我累了,先去睡了。”
“好。”
與麵對母親時嬉皮笑臉的神情不同,寧夏轉過身去之後臉色立刻黯淡了下來。
濤濤,一定等了很久吧?想到他可能現在還一個人孤零零地等在那裏,她好就心疼。
他一定生氣了。
對不起哦,再忍一下下就好,明天她就去和他解釋。她其實都很想和他一起私奔啊,能夠和濤濤兩個人甜蜜蜜地在一起,是她求之不得的事耶!反正她成績也不好,即使不上大學也沒有什麼所謂。可是,濤濤不同,以後他是要當檢查官的,他那麼優秀,不應該被埋沒。她從來都是不顧及別人,想做什麼就做什麼,但是,如果有一個人,是她寧可犧牲自己也要成全他,真心地為他著想,就隻有林睿濤。
隻要熬過這一段時間,等他們考上大學,就可以脫離家庭自由地在一起了。
隻要再幾天就好了。
那時,她真的是這麼想的。
“我兒子呢?睿濤呢?”
寧夏睡得朦朦朧朧地,就被一陣嘈雜的聲音吵醒。隻見林母氣勢洶洶地衝進她的房間,身後跟著氣急敗壞的寧母。
“說!你把我兒子藏到哪裏去了?為什麼他從昨天開始就不見了?睿濤從來不會這樣的,你到底對他做了什麼?就要大考了你知不知道!你是想要害死我們家兒子是不是?”林母抓著她的肩膀就是一陣猛搖,歇斯底裏地叫喊道。“濤濤怎麼了?”寧夏一驚,睡意頓時全都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