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吉拉,請做我女朋友(2 / 2)

她很少逛那些商場,最多就是喜歡穿梭在蘇州漂亮,安逸,繁華的街道上。唯一買的起衣服的地方是批發市場裏五十塊不到的小T恤,翻刻了不知道哪家商場裏正版行貨的帆布鞋。而且這種購買,是階段性的。她在能掙到小外快的情況下,還是很喜歡買衣服的,女孩子都喜歡新衣服。

她之所以不打扮,是因為那句:女為悅己者容。

她最愛的喬邦邦,在遠她幾千裏以外的大連,她打扮了給誰看?再說照照鏡子裏,那個雙眼皮,大眼睛,笑起來若有若無的兩小酒窩,不靠衣裝和濃妝豔抹也挺美的嘛。

她和喬邦邦能認識,多虧了這個時代是個四通八達的網絡時代。說直白了是網戀,兩個人認識在某一個北京某高校的校內網裏各自的一番無意留言。相似的經曆和對未來生活美好憧憬的兩個人,談起了世界上最不靠譜的網戀。

再說直白點,在現實裏,他們不敢談戀愛,那個花錢很大的校園戀愛是他們都談不起的。唯一能讓他們內心向往又不敢向往的愛情,實現的唯一途徑就是遠距離的網戀——隻有簡單的一個星期兩次的電話是花錢的之外,別的花錢的地方都是可以省略的。取而代之的就是在學校不花錢的網絡裏傳達著兩年裏,兩個人對彼此的安慰,對彼此的信任和對彼此越來越濃烈的愛護和依賴。

喬邦邦的五個舍友,有兩個家境不錯,兩個家境一般,就他和林術是農村出來的,所以林術是他大學時代最好的朋友。他在選擇朋友的問題上,大部分還是印了那句老話:物以類聚,人以群分。

他們六個看上去和所有大學別的男生寢室的友誼一樣:牢不可破。卻又各自有著各自的世界和心裏盤算著的小九九。對於喬邦邦,隻要不是湊份子吃飯和出去玩兒的事情,他都不會打小算盤。隻是每次其他五個人熱情的邀請他一起出去的時候,他總是不能拒絕。而在吃完飯或者唱完K後,付錢的時候總不是自己。這讓他大學四年在“付錢”這個問題上很自卑。也不知道是大家習慣了,還是大家在同情他。他學不會林術借錢請吃飯的那套,他覺得“借”

這個詞是很可恥的。借錢總是要還的,而且借的時候還要看別人的臉色。

家裏為了供他讀這個大學,早就向親朋好友,左鄰右舍借了個遍,再加上父母每年勞作掙了點錢,才勉強供得起他。壓在他心裏的不是青春該有的激情,而是一疊疊寫滿數字的借條。那些寫滿數字的借條賦予他的是一個叫“自卑”的東西。這種自卑讓他格外的想看見太陽,看見希望,看見未來給他的一線曙光。可他用力睜開眼,看見的還是那些爬滿數字的借條。

他更加確定自己不能回鄉下,他要留在繁華的都市,繼續生活,繼續努力得到他所想要的一切,那一切,是壓著他心裏的貧窮所賦予的最大動力。而最終他因為品學兼優,被學校推薦到了好幾個國家有名的企業。也竟然毫不費力的進了一家讓無數同學羨慕嫉妒到牙癢癢的大型國企。真的是天下掉餡餅,毫不費力的事情。

其實他們都不知道,自己在對方的人生裏到底占了多重的比例。不是因為別的,隻是因為那種讓物質恐怖到極致的大學時代裏,他們是靠彼此慰藉和溫暖的兩個自卑的靈魂。

如果沒有喬邦邦的喜歡,安吉拉肯定會自卑到骨子裏,因為她會覺得是因為她窮所以才沒人喜歡。大學3年除了一個醜男之外,再沒有男生和自己說過喜歡。如果不是好看而優秀的喬邦邦,安吉拉根本就不知道自己會有怎麼樣的未來。

而如果沒有安吉拉的喜歡,喬邦邦肯定也不會安然度過大學最後的關鍵一年,在那個年紀唯一使他抬得起頭的,就是安吉拉對自己的喜歡。那個在他心裏純淨的和天使一樣的女孩子對自己的喜歡。

每一件事情都有它潛在著的軌道,你看不見,它卻一直在你腳下,牽引著你,奔赴著一個你未知,它卻知道的終點失去,你不能拒絕,不能選擇,唯一能做的就是埋著頭,跟著它一直走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