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次是為了收集木牌子,而這一次李鏡直接來到了王家院落,直奔書房。值得一提,這個院落,不,這整個村子的排布都是非常隨便的、想當然的。為此,找到書房可是讓李鏡頗費心力。
在古代,這樣的藏書已經算得上是大戶人家了,除了一本寥寥數頁的藥方殘本之、幾本詩集外,就都是各種異誌、怪談、祭禮擺滿了大半個書架。
李鏡翻了一下書架上的書,發現要麼是很細碎的知識,要麼就是自己熟知的冷門知識——分毫不差。
“一點卯月都沒有!”將一本書摔碎在地上,這些書本已經老化到這種地步了,真的是被人放在書架上的書嗎?抬起手想要抓一抓頭發,結果卻拍在頭盔上的李鏡無奈地甩甩手。‘如果這個幻境的主人這麼隨便的話,那麼不管是什麼書籍的線索都不能用了。’‘除了書籍上的信息,就隻有人所攜帶的信息了。’‘最有可能帶著信息的,就是最富庶的王員外了。’‘那麼,就等等吧。’看著開始西落的日輪,李鏡覺得自己確實是在翻書上浪費太多時間了。
日輪的光芒終於全部消失了,王家的前院裏已經布置起了一片道場,高大的鬆木火把不時地發出“劈啪”的爆裂聲,散發出一股讓人微微暈眩的鬆香。
一個穿著道袍的修長男性站在中間的祭台上,戴著僅僅露出狹長雙眼的白色麵具,揮動著木劍,拋灑著黃符,大聲念誦著絕非李鏡知道的任何語言。就這樣持續了很長的時間,然後在他的一聲大喝後,一個女人被帶了上來。
她看起來非常虛弱而又非常強大,雖然有些矛盾,但是這個被人用麻繩綁著雙手,膚色蒼白,踉踉蹌蹌仿佛隨時都會摔倒在地,甚至就這麼摔死的女人在一出現的時候,李鏡的直覺差點讓他拔腿就跑!那個女人披散著一頭黑色的長發,雙眼、嘴巴被黑色的布條蒙住,耳朵也被黑色的布片堵起來,即便是這樣,也能夠看得出這是一個容貌頗為秀麗的女子。她的身體包裹在白色的衣服下,不很高甚至有些嬌小。
祭台上的男子再次高聲念誦起那模糊的、明朗的頌文,同時將供桌上的五穀、符水、香灰投向那個呆立在台下的女人。
而她也好像什麼都沒有感覺到一樣地接受這種已經算得上侮辱的舉止。
而李鏡就看著這一切進行著。
呼嘯一聲之後,道士跳下祭台,走在人群前麵。而帶著火把的人群也呼嘯著、大笑著、舞動著、簇擁著、推擠著,拉著那個蒼白的祭品。
她沒有發出聲音,或許是發不出聲音吧,那軟綿綿的腳步連發出腳步聲都做不到。身上的衣服被符水打濕,沾著符灰和穀粒,看起來非常地淒慘。
‘也許應該救下來?’李鏡看著這支隊伍順著村子的道路遊走,最後還是打定主意‘先看看他們到底幹什麼吧。’從屋頂上跳下來,魔力的緩衝成功地消除了一切的生息。“讓我看看吧,這個村子的秘密。”李鏡呢喃著,聲音被盔甲接收,沒有轉播。
隊伍在村子裏麵轉了一圈之後,就向著村口出去,繞著村子又行走了一遍之後開始爬上村子後麵的山坡。舉著火把的隊伍沿著山路蜿蜒向上好像一條長蟲,然後在山頂上盤踞起來。
而李鏡一直跟在那個女人身邊,不時扶助她一下,算是在利用她的報償吧。隻是這樣拖曳著她簡直就是在對待罪人,但是從這個女人的各方各麵來看都是一個大家閨秀般的女子。
終於來到了山頂,村民們拿著數桶水潑在那個女人身上,穀粒、符灰、泥土都被這樣簡單地衝走了,女人就穿著濕漉漉的、潔白到慘白的衣服,站在夜間的山風中瑟瑟發抖。
村民們唱著歌,跳著舞,點起一圈炭火,將牛羊的喉嚨割破,將雞犬的脖頸切開。
木器、瓷器、鐵器、銅器用粘稠的腥臭將慘白染成猩紅。眾人圍著她大笑、大叫、大吼、大罵,將她拉到柳木的十字上,拿起了楊木的長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