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冰回到如意山莊的時候，正值秋季，因莊內種植楓樹，一片火紅，很是漂亮。
“妹夫回來了。”展紅濤很是悠閑地打招呼，像似沈冰隻離開了一會兒，而非整整兩年。
沈冰點點頭，“大哥可好？”
“好，好著呢！爹爹說，讓你晚上過去就行，先回葉子那吧！”
沈冰點頭。
展紅濤問道：“妹夫，你喜歡吃蟲嗎？”
“吃蟲？”
展紅濤笑得詭異，“綠珊說她快變成小鳥了。”
“……”
沈冰邁步走進院門，展紅葉就坐在院中的石桌前，看到沈冰，眯著眼笑，“你回來了，拿著什麼？”
沈冰將手中的木盒放到桌上，說道：“趙天鷹的人頭?”
“魔教被滅了？”
“是。”
“其他東西都被瓜分了，你隻要了趙天鷹的人頭。”
“是。”
展紅葉突然喊道：“綠珊，綠珊，快去告訴李胖子，今晚我要吃煎人頭。”
綠珊跑過來，給沈冰先施了一禮，然後道：“小姐，李胖子說他已經決定封廚了。”
“死也不做嗎？”
“對，視死如歸，李胖子已經把遺言寫好了。”
展紅葉歎氣，“好吧！他贏了，告訴他姑爺回來了，做一些姑爺愛吃的菜，不用封廚了。”
稍後聽到消息的李胖子後悔莫及，他要是早視死如歸，是不是就不用白受這麼多天的折磨了?
沈冰看到桌上有一盤點心，形狀很奇特，想起大哥說的話，笑了笑，“看來你們真在吃蟲子。”
展紅葉道：“現在隻有我自己吃，前些天綠珊說她信佛了，隻能食素。你要不要嚐一嚐，很美味。”
“好啊！”沈冰嚐了一口，“味道很好，李胖子的廚藝又長進了。”
展紅葉笑，“我就知道你會愛吃。他們那些人都沒有口福，尤其是我大哥，躲得老遠。”
沈冰道：“這個美味，你吃多久了?”
“快半年了。”
“你一定很悶吧！”沈冰突然道。
“啊？”
沈冰突然走到她麵前蹲下，“以後我就當你的腿。”
展紅葉沉默，就這樣直直地看著沈冰，想從他眼裏看出更深的東西，許久，“怎麼又被你看出來了?”
沈冰道：“你不會無緣無故地吃這些的，你一定是發現，它們對於治療你的腿有好處吧！”
展紅葉笑道：“什麼都被你看穿了，不好。”
沈冰道：“多久了？”
“快一年了，開始是走不了路，後來站都站不起來了，最近好多了，我可以扶著桌子走一圈呢！”
“以後我陪你一起吃。”
展紅葉笑，眼圈發紅，“晚上爹爹會給你接風，現在你的大名江湖上無人不知，無人不曉了。”
“我誌不在江湖。”
展紅葉笑笑，沒吱聲。
“以後你會明白。”
“好，那就以後再說。”
沈冰突然背過身去，“上來，我背你。”
展紅葉趴到他的背上，“去哪？”
“在莊裏走走吧！很長時間沒回來，一定有變化，邊走邊給我說說吧！”
“好。”
沈冰回來了，他們好似又恢複到了剛成親的那段日子，白日無論做什麼，多半會呆在一起，隻是晚上並不同房。沈冰睡在後院的廂房中。
一天早晨，綠珊侍候展紅葉穿衣，“小姐，我聽說姑爺練了一種功夫，是不能近女色的。”
展紅葉誇獎道：“你消息真靈通。”
綠珊道：“小姐什麼都瞞著奴婢。姑爺為什麼要練這種功夫啊?就算為了小姐報仇，也不用這麼極端啊！”
“小丫頭，你懂什麼。天下第一，誰不向往？”
“可是姑爺自回來後，就再也沒有出去過啊！倒是奴婢每次見到大公子都聽他在抱怨太忙了，每天都有江湖上的人來找姑爺，轟都轟不走。”
“以後來找竹竿的人會更多，誰讓他的武功天下第一呢！”
綠珊結舌，“小姐，姑爺真的那麼厲害嗎?”
“隻要隱居的那幾位老人不出來，他就是第一。”
綠珊歎了口氣，“天下第一又怎麼樣？雖然姑爺每天都陪著小姐，可奴婢看小姐並不開心啊！”
展紅葉笑罵道：“小丫頭，你什麼時候學會察言觀色了?”
“奴婢馬上就要嫁人了，到時候誰來照顧小姐啊！”
“你走了，我再管娘討個更伶俐的。”
“小姐，奴婢決定先不嫁人了，等小姐真正幸福了，奴婢再走也遲啊！”
展紅葉歪著頭，研究地看著她，“綠珊，是不是跟他生氣了？”
“沒有，他有什麼值得我生氣的。盈姐說得對，天下的男人啊都是一個樣……哦，奴婢給你打洗臉水去。”綠珊一臉感歎地走了出去。
展紅葉一臉好笑地搖搖頭，這小丫頭也知道情滋味了。其實想想，還是不知時快樂啊！
晚上，展紅葉多半是睡得很晚的，綠珊早被她打發到隔壁睡覺去了。倚在床頭，捧著書，什麼時候困了什麼時候睡。
驀地聽到外麵有動靜，抬頭一看，窗下竟然站個人影，綠珊在睡覺，這麼晚了不會是別人，“竹竿，什麼事啊？進來。”
沈冰推門走了進來，“我看你房裏亮著燈。”
展紅葉看他頭發是濕的，神清氣爽，顯然剛剛沐浴過，“不是說要閉關嗎?怎麼才五天就出來了?”
“想見見你。”
展紅葉放下書，“真奇怪，別人練武是越練越冷漠，你怎麼越練越多情啊?”
“這要看他心中最重視的是什麼。”沈冰走過來，坐到她身側，“怎麼不多披一件衣服，夜裏涼。”
展紅葉看了一眼裸露在外的肩膀，笑了笑，故意又把衣服往下拉了拉，“竹竿，可惜你，看得見，吃不到喔！”
沈冰笑笑，眼神加深。
展紅葉突然捂嘴大笑。
沈冰無奈，“又笑什麼？”
“笑你啊！你以前真像個竹竿，又高又瘦，現在還叫你竹竿是不是委屈你了?”
“你想叫什麼都行，倒是竹竿這兩字我也聽習慣了，你每次叫我名字的時候都是有事情發生，所以還是叫竹竿吧！”
展紅葉想想，點頭，“也對。竹竿，沒想到這樣相處，我也很快樂，算是個驚喜。”
“你滿足了?”
“暫時我不求什麼了。”
“即使我將來變得六親不認?”
“那說明你的武功已經達到了最高層，我會替你高興，即使再過百年也不會有人超越你了。”
“口是心非。”
展紅葉叫道：“我是實話實說，真的。”
“可我不想。”沈冰道。站了起來，突然脫掉外衣。
“竹竿你……”咦！裏麵竟然什麼都沒穿，“你這是幹什麼，就算熱也不能這樣啊！況且現在是冬天。”
“休息。”手一揮，燈滅，上床。
黑暗中，展紅葉有些呆，“你、你瘋了。”
“沒瘋。”欺身而上。
展紅葉突然開始劇烈掙紮，“竹竿，你瘋了，你會走火入魔的。”
沈冰笑，“我對你走火入魔了。”
展紅葉氣道：“沈冰，你還笑。”
躺在上方的沈冰突然道：“我散功了?”
“什麼？”
“葉子，我散功了。”
展紅葉更懵了，散功，怎麼會？怎麼可能？“竹竿，你……散功了。”
“嗯。”
展紅葉突然推開沈冰坐了起來，直視著他，眼中有著難以置信，“你瘋了，你辛辛苦苦練了十多年的武功就這樣散了，你天賦那麼高，你怎麼能……”展紅葉說不下去，眼淚瞬間流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