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冰卻是笑說：“魚和熊掌不能兼得，我想吃熊掌隻好放棄魚了。”
“你還笑，我才不是熊掌呢！”
“你當然不是熊掌，你是女人，在我心中最美的女人。”
“油腔滑調。”
“那我對別人說。”
“你敢。”
沈冰笑，“別哭了。”摟著她重新躺下，用嘴唇吻掉她臉上的淚。
“竹竿，你對我這麼好，我心會不安的。我們即使做有名無實的夫妻，隻要你在我身邊，我就滿足了，真的。”
“我的小姐什麼時候沒有信心了，葉子，任性一些，霸道一些。”
展紅葉抽了抽鼻子，“我一直都很任性，很霸道，小時候霸道地把你留在身邊，根本不在意你是怎麼想的。”
沈冰笑著刮了一下她的紅鼻頭，“說實話，那時候，一開始我心裏的確挺抗拒的，一個小丫頭非要找一個男孩當貼身侍叢，這不是胡鬧嗎?可是這個小丫頭偏偏又是我救命恩人的掌上明珠，我又不能違背，真是好生苦惱啊！”
展紅葉突然笑了，“本來你的苦惱沒了，你卻偏偏又鑽回來。”
沈冰感歎道：“葉子，或許你不知道，當初若沒有你的任性，我可能會變成另外一個沈冰，從裏到外都寒冰包裹，隻知道將來為死去的爹娘報仇。你那時身高還不到我的下巴，卻像個小大人一樣，什麼事情都愛管，偏偏說話的聲音又軟得像糖。每次找到有意思的笑話都要說給我聽。”
展紅葉也想起小時候，“可你麵無表情，一點反應都沒有。”
“有的。”沈冰親了展紅葉一口，“我的心是暖的，被你捂暖的。還記得小時候有一次，你懷疑我是投河自盡，跳下水中救我，自己卻根本不會水。”
展紅葉道：“記憶都已經模糊了，那時候也沒想更多吧！”
“我永遠都會記得，葉子。”
“我不希望你是感激，才對我……”
“不隻是感激，葉子，天下間的男子都會為你著迷的，而我是最幸運的。”深深吻上展紅葉的唇，“我要你，葉子。”
展紅葉伸手緊緊抱住沈冰，“我要你，竹竿。”
夜很長，情更濃。
第二日清晨，展紅葉醒的時候，一睜眼便看到沈冰斜躺在她身側，手裏正把玩著一柄匕首。
展紅葉愣了愣，想起這把匕首一直是放在她枕頭下的，笑了笑，“它不隻刀柄漂亮，其實還很鋒利喔！”剛醒的緣故，嗓子很啞。
沈冰轉過頭，眼中竟有些傷痛，“還是不行嗎？把它收起來吧！”
展紅葉驀地心裏一震，他知道，他明白，他什麼都明白，想笑卻笑不出，咧下嘴，“再給我一些時間。”
沈冰躺下，將她摟進懷中，“再睡一會兒，天還早呢！”
展紅葉點了點頭，將臉埋在沈冰胸前，閉上眼睛。沈冰則看著枕邊的那把匕首，一絲睡意都無。
自葉子受到傷害，從趙天鷹手裏逃出來之後，睡覺時枕邊一定會放把匕首。他知道她的恐懼，然而趙天鷹已經死了，葉子的恐懼卻並沒有消失。心痛，卻恨自己幫不上忙。
展紅葉突然抬起頭。
沈冰問：“怎麼不睡？”
“會過去的是不是？我們以後會生活得很好是不是？”
“對，會很好。”他保證。
展紅濤看著忙著指揮下人收拾東西的妹妹，心裏有些不是滋味，“葉子，真的要走嗎？”
展紅葉坐在輪椅上，叉著腰，底氣十足，“這個，這個，還有那邊的都要帶上……哥，爹娘都同意了，你還有什麼意見?”
“葉子，我是擔心你，妹夫散了功，以後誰能保護你啊！住在如意山莊不是一樣嗎？”
“竹竿雖然散了功，但拳腳功夫還在，對付一般小毛賊不成問題的。”
“妹夫得罪的不隻是小毛賊吧！”
展紅葉眯著眼睛笑道：“他散功的事兒隻有我們這幾個人知曉。外人不知，誰敢惹他，而且我跟他是去隱居，不是去闖蕩江湖。有什麼可擔心的。哥，竹竿置辦的宅子很漂亮喔！你要不要去參觀一下?”
展紅濤道：“再漂亮比得上如意山莊嗎?”
“可如意山莊是展家的，不姓沈啊！”
“哼！女大外向。”
“嫁雞隨雞，我是竹竿的人，自然要向著竹竿說話。”
“娘舍不得你離開。”
“又不是很遠，坐馬車兩天就到了。放心，我會經常回來的。”
“女大不中留。”
“哥，我三年前就是沈家的人了。”
展紅濤歎氣，“我以前並不覺得啊！”
“我們離開才是最好的，我想跟竹竿過普通人的日子，如意山莊離江湖畢竟太近了些。等過了十年八年，江湖人對我們淡忘了，說不定我們還回來住呢！”
展紅濤更沮喪，“就怕那時候如意山莊已經不在了。”
展紅葉瞪眼，“你有點出息行不行？爹把如意山莊交給你，不是讓你敗的。”
展紅濤一個頭兩個大，“可我真的不懂得賺錢啊！”山莊百十來號人，每年的花銷要數萬兩。他變不出來。
“那就讓仙兒去做嗎?”
“仙兒那麼漂亮，我不想讓她經常拋頭露麵。”
展紅葉冷哼一聲，“大哥，仙兒早晚會休了你。”
“不會，仙兒說她非常支持我。”
“支持你遊手好閑?”
展紅濤怒，“是機關布陣，別忘了，你這個院子當初可是我……”
展紅葉道：“好好，我知道，最後給你一個建議，快些把仙兒扶正吧！”
“我還想……”
“別做夢了，仙兒厲害著呢！有她在，沒人敢嫁你的。”
展紅濤瞪妹妹，沒必要說得那麼直白吧！
“葉子，怎麼了？又跟大哥爭什麼呢？”沈冰走了過來。
展紅葉突然大聲對展紅濤道：“大哥，你死心吧！我是絕不會讓竹竿再幫你的。”
沈冰歉意地對展紅濤笑笑，“大哥，對不住。”
展紅濤一揮手，“沒關係，其實對不住你的人是我，這些年麻煩你了……還有，你笑的時候真能蠱惑人心，怪不得妹妹對你死心塌地。你千萬不要在仙兒麵前笑啊！先忙，我告辭了。”
“不送。”展紅葉氣呼呼地道，“娘當初真是有先見之明，把仙兒給哥哥，不然這個家還不知被大哥敗成什麼樣呢！”
“大哥隻是誌不在此而已。有仙兒在，如意山莊的生意不會有事兒。”
“嗯，我知道。”
“竹竿，你喜歡孩子嗎？”
“喜歡。”
“那我們以後就收養幾個吧！”
“好，聽你的。”
“其實我最想給你生一個，可惜肚子一直都沒有動靜。”
“又亂想，你陪在我身邊就好了。”
展紅葉笑，又道：“把綠珊也帶著吧！這些年她一直陪著我，有些舍不得她了。”
“嗯。”
“還有把她的心上人也要帶去，不過，先別告訴她，讓她也急一急，那丫頭一著急，肯定有笑話發生。”
“你又捉弄人。”
“李胖子就算了，這段日子被我折騰得夠嗆，就饒過他，不帶他去了，雖然他做的菜真的很好吃。”
沈冰笑，“李胖子說他要跟著你走。”
“咦？”
“你送給他兩本宮廷菜譜，他高興著呢！”
展紅葉笑。
瓦藍瓦藍的天，乳白乳白的雲，展紅葉打個哈欠，用手遮住眼睛大喊：“綠珊，綠珊。”
“綠珊前幾日已經成親，你忘了?”
展紅葉拿開手，看到沈冰，“我的確忘了，那丫頭有了男人就把主子給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