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27捉凶的女鬼
這是明朝時代的一個案子。
話說城裏有個富商,名叫趙運通。這人善於經營,做生意賺了幾個錢,置辦了不少田地房屋。到了40歲後,已是良田萬頃豬牛滿欄的大戶,生活過得甚是奢侈適意。
聖人雲,飽暖思淫欲。這好日子過久了就想著如何去討幾個漂亮小妾來。一日,他見到宋文仁的老婆有幾分姿色,心裏就起了意。他把宋文仁叫來,跟他說,如果他能將他老婆讓給他,他就送他300兩銀子。有了這些銀子,他不但可以再去娶一門親,而且後半輩子也有吃有喝不用愁了。
宋文仁原是個見錢眼開、見利忘義的小人,馬上被他說動了,就回家去說服妻子,勸她改嫁趙運通。他的妻子起先不肯,後轉而一想。她的丈夫竟是這樣一個薄情齷齪的家夥,實在不值得與他廝守一輩子,就答應與趙運通見麵再說。
宋文仁一聽高興得不得了,連忙去買些酒菜來,叫老婆打扮好了,坐在家裏等著。他則興衝衝地去報告,要趙運通上他家去約會。
宋文仁心想:“他們兩個見了麵總要談談說說,親熱親熱,我……嘻嘻……我如果夾在中間,豈不是煞風景不識抬舉?”這麼一想,他就招了幾個狐朋狗友溜進了一家小酒館,喝酒去了。
且說趙運通得到宋文仁的信,不禁心花怒放,連忙換上了一件蜀錦華服,興衝衝上宋家赴約去了。誰知剛要走,就遇見一個老朋友來訪,他隻得與他敷衍了一陣,好不容易將他打發走,已是耽誤了半個時辰。待他趕到宋文仁家,隻見門虛掩著,裏麵燭火忽明忽暗的。他推開門走了進去,不見有人,叫了一聲:“有人嗎?”不見回答。再定睛細看,隻見宋文仁的老婆已倒在地上,邊上一大攤血,脖子上連腦袋都不見了。趙運通這一嚇可真稱得上魂飛魄散、心膽俱裂。他不敢多看,連忙三步並作兩步,跑回家裏。家裏人見他臉色蒼白,問他怎麼了,他支支吾吾的半天回答不上一句話,隻是搖頭。
這樣心驚膽戰地挨了一夜,第二天天才亮,一群公人就來敲門,見了趙運通,不由分說,將他一把鎖了,扭送到縣衙門裏來了。
原來宋文仁喝了半夜的酒,心想他老婆與趙運通要談也談得差不多了,就腳高步低的醉醺醺地撞回家去。不料一進屋見到這情景,早嚇得酒也醒了,心想趙運通這廝也未免太混蛋了,他老婆若不肯嫁也就算了,幹嗎要一刀殺死了她?現在,他老婆一死,豈不人財兩空。何況人命關天,不去告狀,自己豈不是背上嫌疑了。這樣一想,就馬上上衙門去告了一狀。
且說趙運通被帶到衙門,大叫冤枉。公人們“嘿嘿”冷笑,從他腳上扒下一雙鞋道:
“你說沒殺人,那麼這鞋底裏的血是哪來的?”
趙運通戰抖抖地將他如何看上了宋文仁的老婆,宋文仁又如何來通知他去約會,他又如何因為來了個客人耽擱了半個時辰,進宋家時見到人已被殺等情況一一說了。最後說:
“小人要討她為妾也不急在一時,她若不肯,可以慢慢商量,何況她丈夫己答應讓給我,隻要我磨上幾天多花幾個錢,多下點工夫,沒有不肯的。就算是她執意不肯嫁給我,我另外花錢去娶一個,也不是一件難事,絕對不用去殺人。殺人者償命,這一點我清楚,望大人明鑒,替小人作主。”
審訊他的是知府海瑞。他倒不是個昏官。
趙運通雖然憑著自己有幾個臭錢有點胡作非為,但是長得肥頭大耳,不像是個殺人犯。他派人去他鄰居家核實了他的口供,發現前後也對得起來,就決定暫時將他關起來再說。
他又派人去四近調查,看有沒有什麼異樣的情況。不日來報,說本地原有一個姓朱的矮子,是個更夫,不知怎麼自打出事以後就不見了他的人影。這人年輕時當過幾天兵,平日裏極為好色,見了女人猶如狸貓聞了腥臊一般,挪不動窩。海瑞道:“看來此案多半與這人有關,抓住了他便有線索。”
海端派了捕頭洪九去捉朱矮子。洪九先打聽朱矮子親戚朋友在何處,據認識朱矮子的人說,朱矮子的老婆已帶了她的拖油瓶兒子早改嫁他人,除了聽他吹牛時說起浙江金華有一個當女傭的姘頭外,也不知他還有沒有親戚了。洪九決定到金華去走一趟,臨行前,海瑞叫他借宋文仁老婆死時穿的衣服一用,然後如此這般吩咐了幾句。洪九便帶了幾個捕快向金華跑去。
不出所料,朱矮子正躲在金華姘頭家。這天傍晚他打了一角酒,買了兩個肘子回去,打算美美喝上一頓。正走過一座小樹林,忽然“吱吱吱”的幾聲,前麵閃出一個無頭女鬼來。淡淡的月光下著實詭秘嚇人。看那身衣裳,正是宋文仁老婆生前穿的。隻聽見她用淒厲的尖聲叫道:
“朱矮子,快還我頭來!”
朱矮子陡然見了,嚇得骨軟筋酥,雙腿發抖,半天作聲不得。
“朱矮子,快還我頭來!”這女鬼又飄飄悠悠地向他挪近幾步。
朱矮子嚇得是心驚膽戰,說:“別……別纏我……你的頭……頭在你家旁邊豆腐作坊的鋪……鋪架上!”
話音末落,小樹林裏一片吆喝,衝出十來個捕快,趁他末弄清是怎麼一回事前,已將他掀翻在地,取出繩索,將他縛成了一個大粽子。
原來海瑞了解到朱矮子這人又凶殘又迷信,就叫洪九利用宋文仁老婆的衣服,要一個矮個女人化裝成無頭女鬼,向他討還腦袋,果然一舉成功。
幾天後,洪九將朱矮子押到京城,一審之下,朱矮子承認是他殺的人。那天他打更走過宋文仁家,見他家屋門虛掩,屋內紅燭高照,宋文仁不在家。見他老婆哭哭啼啼地坐在那裏,就進去調戲。不料他老婆大喊大叫起來,朱矮子一怒之下,就一刀殺了她,割下她的頭來,順手又將頭丟在她家左邊豆腐作坊的鋪架上了。
海瑞叫他在供狀上畫了押,打入死牢關起來。又吩咐洪九去把豆腐作坊店主找來。豆腐作坊店主姓李名茂,是個多嘴多舌的老頭,被帶進了公堂。海端問他將宋文仁老婆的腦袋擱在哪裏了。李茂叩頭如搗蒜一般,顫抖道:“小……小人該死……小人將它擱在……不不不,小人不敢擱,隻將它……不不不,小人要了它一做不來豆腐,二不能當豬頭肉吃,不不不,小人隻將它掛在李鴻運家門口的樹上了……不不不,小人不敢掛得很高……”
海瑞又派洪九帶人去李鴻運家。李鴻運是個陰鷙險詐的人。在一家大戶人家當賬房。他見了洪九很是沉著,說:“洪都頭,人命關天,可不是說著玩兒的,你說我家門口有顆人頭,這話有什麼憑證?要是搜不出來你洪都頭怎麼說?”
洪九喝道:“你別來這一套,給我站在一邊別動。我洪九向來做事心裏有底。告訴你也不打緊,我進你家門之前,先在樹上樹下細細看過,若是查不到血跡,我也不會上這兒來了。兄弟們,分一半人監視他們全家,不許他們走動,另一半人去院子裏潑水!” 眾捕快一聲吆喝,照洪九的話去做了。果然後院子的地上一潑水,“嗤”的一聲,水直往一處地方鑽。拿鋤頭一掘,果然挖出一個男人的骷髏頭來,不過須發還在。再往旁挖,赫然一個女人的腦袋,正是宋文仁老婆那個。
原來那個男人是李鴻運的仇人,10年前為他所殺。李鴻運將死者的頭埋在後院。不料天網恢恢,竟在這個案子中被牽連出來。
28門口前的煙蒂
這天傍晚,精神病專家弗洛伊德邊沉思邊散步,由於太過於專心,沒有留意周圍的環境竟迷了路。正不知所措時,遇上了匆匆走來的維也納警察局的普利爾警長。
“博士,您到哪去?” “我在散步,可我找不到回家的路了。”弗洛伊德摸著他那猶太人特有的大胡須,苦笑著說。
“這倒是個好機會。我正要去您府上拜訪您哩。又有一個案件正想請教博士助我一臂之力。做為回報,我送你回家。”普利爾警長不無幽默地說道。
普利爾警長曾在一起情殺案中請博士對嫌疑犯做了精神分析,並從中受到啟發,逮捕了罪犯。從那以後,警長就非常欽佩博士的這門新科學。
“這次是什麼案件?”
“5天前,在郊區的一所房子裏,一個漂亮的夫人被殺害了。作案時間在下午1點30分到2點這段時間裏。”
“對不起,警長如果您有香煙請給我來一支,出門時我忘了帶煙了。”
“沒有雪茄,隻有香煙,要是可以就請吧。”博士吸煙很厲害,一支是不夠的。
普利爾警長殷勤地將一包煙遞給他。弗洛伊德趕緊點燃一支,有滋有味地吸起來。
兩人肩並肩邊走邊說。
“被害人的丈夫是維也納交響樂團的鋼琴演奏家,案發時他正在布爾格劇場的音樂會上演奏,所以有不在作案現場的充分證明。眼下找到了兩名嫌疑犯,但又沒有確鑿證據,無法確定哪個是真凶。”
“現場沒留下罪犯的遺留物嗎?”
“隻有一支煙蒂,扔在門外地上,是支隻吸過一兩口的很長的煙蒂,牌子與現在博士吸的一樣。” 聽他這麼一說。弗洛伊德下意識地從嘴裏拔出吸著的香煙,仔細地看了好一陣子。
“下午1點鍾左右,郵遞員路過時,目擊到被害人正在房前打掃院子。因此,扔在房門前外麵的煙蒂一定是在那之後罪犯丟掉的,並用腳踩滅。”
“嫌疑犯都吸煙嗎?”
“是的,而且兩個人都喜歡吸同樣牌子的香煙,所以無法確定哪一個是真正的凶手。其中一個是被害人年輕的情夫——音樂學校的學生。被害人在丈夫外出巡回演出不在家期間,一個人生活感到很寂寞,所以與那個學生關係很密切。據說在其丈夫外出期間她還曾把年輕的情夫帶到家裏住過。如果用術語解釋這種青年男子迷上比自己大的女人的情形,就稱作‘男孩親母反父的傾向’。”
普利爾警長顯得很在行的樣子,弗洛伊德笑了一下,問:
“那個學生有殺人動機嗎?”
“最近聽說被害人知道那個學生和別的女人有了婚約一事,所以非常忌妒,竟鬧到了那個學生的未婚妻家裏。”
“那麼,另一個嫌疑犯是誰?”
“是一個常在那一帶兜售生意的縫紉機推銷員。他的慣用手法是,當發現哪家隻有一個女人在家時,就厚著臉皮找上門,花言巧語誘惑對方。”
“會不會是用這種手段向被害人求愛碰了一鼻子灰,一怒之下下了毒手呢?”
“可是,很遺憾,還是沒有足夠的證據。所以,才想讓博士明天去警察局使用催眠術審問一下兩個嫌疑犯。”
“可是,警長,我治療神經衰弱患者的催眠術,隻有在取得患者信任後才有效,如果嫌疑犯對我抱有敵意而精神緊張,催眠術是不起作用的。”
“不行嗎?那可怎麼辦?”
“沒什麼可犯愁的,我看不必使用精神分析,也會知道誰是罪犯的,證據不是很充分嗎?”
“你說什麼?”
“你不防從一個人的習慣上去分析一下。”弗洛伊德啟發似地對警長說道。
“一個人的習慣……”警長點了一根煙。沉思片刻,他忽然說道:“你是說那個推鎖員嗎?”
弗洛伊德欣然一笑。
“對,就是那個家夥。”警長充滿信心地說道:“如果罪犯是那個學生,他會叨著煙滿不在乎地走進情人的家,而推鎖員出於職業習慣,會把煙扔掉的,因為叨著煙很不禮貌,所以,殺人凶手便是他了,太謝謝你了博士。”
普利爾警長撇下迷了路的弗洛伊德,跳上剛好開過來的出租車,匆忙向警察局趕去。而這時弗洛伊德博士才記起警長答應要送他回家的。
29被妻子謀害的男爵
故事發生在18世紀,英國的一位男爵在印度觀看了瑜珈功的表演後不禁大為驚歎。他很快就迷上了瑜珈功,並發誓一定要學會這種本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