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回 記憶如潮(六)(1 / 2)

柳如仙悠悠轉醒,卻發覺身邊空無一人,昨日無盡纏綿,今日卻消失不見。

急忙起身,有些焦急的問:“官人呢?”

不知何時進屋伺候的婢女不冷不熱的說:“公子一早就去練劍了。”

聽到這個答案柳如仙略微心安,轉而問:“你們公子每天都要練劍麼?”

“無論刮風下雨,公子每日都是問雞而起的。”那婢女終於露出了一絲笑容,不過同為女人的柳如仙如何不知這笑中所帶的深意。

“啪。”寸縷不著的她毫不客氣的一耳光扇去,她的東西絕對不允許任何人覬覦。

門陡然開了,莫餘弦有些詫異的看著這個新婚娘子,世人皆說她溫柔賢淑,哪想開門後竟見到如此情景。

柳如仙一時慌了陣腳,有些局促的說:“這個婢女不知尊卑,我不過略微教訓一下。”

看著漲紅臉的婢女,是全府中最懂事的春曉,他一言不發轉身就走,原本以為那個女人不過是個花瓶,現在看到倒是虛偽的花瓶。

三月後,太子大婚,舉國同慶。

街道兩側的店家都張燈結彩,站在龍車上的太子身穿明黃色的太子袍,臉上掛著一幅心滿意足的神情,隻是那單薄的身子和永遠發黑的眼圈說明這個太子脫去了衣衫也不過是個被酒色掏空身子的紈絝子弟。

身後便是鳳轎,八人高抬,紅色的紗簾遮住了轎中人的絕色容顏,隻是一陣清風及時吹過,撩起轎簾子掀起那紅蓋頭的一角露出半張臉。

膚如凝脂,吹彈可破,紅唇嬌豔欲滴,人群遠處騎著白馬的他也隻是不經意的看到那半張絕色容顏。

不同於被震驚的人群,他隻是掉頭,悄悄離去。

紅蓋頭下那張絕色容顏露出一絲冷冷的笑意,看著自己那潔白嬌嫩的玉手,暗笑哪裏會有無緣無故的風。

太子妃孟恬,這個昔日將軍之女的新名號。

一向嚴謹的莫智在房中焦躁不安的踱步,直到莫餘弦回府才露出一絲笑意。“餘弦,真是想不到那個孟家野丫頭竟會成了太子妃,你想她會不會對莫家不利。”

莫餘弦看著自己父親那花白的頭發,輕歎一聲:“她畢竟隻是太子妃。”

一聽如此,莫智長長的出了一口氣,將心放下。

東宮。

整整三日,太子與太子妃在寢宮之中整整三日不出,一時間流言無數,而太子那些平時嬌寵無比的侍妾也都慌了神。

第五日,太子滿臉滿足之意的從寢室出來,隻是腳步虛浮明顯是腎虧之症。

泡在溫泉之中,孟恬渾身酸疼,更何況自己刻意挑撥之下令太子幾近瘋狂,從不知節製。潔白如玉的身上布滿青紫的吻痕,有些不屑的看著這些痕跡,眼中越加清澈。

大婚第十日,一個不長眼的侍妾仗著太子昔日的寵愛想對太子妃來個下馬威,不想波及所有東宮侍妾,太子大怒之下遣散所有侍妾。

東宮寢室那大大的床上,被翻紅浪。

情事過後,孟恬無比慵懶的躺在太子那消瘦的懷中,手指若有若無的在他的臂膀之上畫圈:“不知什麼時候太子才能坐在高高的椅子上。”

太子臉色一變,怏怏的言:“早晚會有那麼一天的,不過你肯定會堂堂皇後。”

孟恬一撅小嘴:“要等到什麼時候麼?皇上龍體安康,人家可不像頭發都白了才坐到那個位置上。”

說者有意,聽者亦有。

秋至,皇上狩獵之際從馬上掉下,摔斷雙腿,滿朝皆驚。

太子從皇宮中歸,臉色陰沉不定。

孟恬隻是靜靜的坐在梳妝台前,將一隻飛鳳插入發間。

“父皇,腿斷了。”像犯錯誤的孩子,太子將頭埋在膝蓋間。

她緩緩走近,捧起他的頭:“記住,你是一個男人,做了就不要後悔。千萬不要婦人之仁,若是有人發現你做了什麼,你就不再是太子,而是階下囚。而你那些一直對你諂媚的弟弟就會取而代之,畢竟皇子有的是。”

將他抱在懷中,溫暖他那雙冰涼的手,隻是嘴角掛著最冷的笑意。原來將一個男人玩弄於手掌之間是如此容易的事情,卻不經意想起那個身穿白衣手執古卷的男子,仿佛一個尖刺入心,與肉同生,每每思及便會疼痛不堪。

三日後,帝乘鶴西去,新皇繼位,所下第一道旨意便是封太子妃為皇後。

鳳袍在身,鳳冠於頂,孟恬笑的燦爛如花,冷觀腳下百官跪拜,當然還有那個他。

“皇上。”輕輕碰碰身邊那個瘦弱男人的肩膀,笑著說:“您剛剛登基,天下皆喜,對於有功之臣也不可吝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