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恬滿臉淚水的衝出宰相府,這樣一直守在門外的來福大為不解,短暫的驚愕之後不由的對著自家公子伸出大拇指,還是公子厲害,能讓這張揚跋扈的京城小霸王哭著跑出去,看來今天今天又多了一項談資,指定能讓那幾個一向對自己不怎麼服氣的小子刮目相看,說不定還能討得老爺房中的翠紅姐多瞧自己幾眼呢。
正當來福對著已經破損的門傻笑不止的時候,一個消瘦卻不怎麼高大的身影出現在院中,藏藍色的官袍上麵是一張不苟言笑的臉,此刻雙眉緊皺,將手被在身後,緩緩踱步入屋。
來福嚇了個激靈,急忙請安:“老爺您來了。”
看也不看來福一眼,直到看到那一身白衣捧著古卷的莫餘弦,那一直緊繃著的臉才露出幾分笑意,這個是他的兒子,從小被成為神童,長大後更被譽為京城第一公子,無論學識還是相貌樣樣能拔頭籌,而其心機更是比自己這個浸淫官場數十載的宰相還強上幾分,有這樣的兒子他一直認為是祖上有德,否則怎會有這樣的兒子。
看著自己特意從金玉齋高價購來自己都舍不得用的紫玉茶壺被摔成八瓣,不禁臉上有些難看。“那個不知天高地厚的瘋丫頭又來撒野了,哼,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和他那老爹一樣到處撒野,也不看看這是什麼地方。”說起孟武那廝,今天在朝堂之上有吃了個不大不小的虧,一向被稱為盛世儒子的他也隻能在自家兒子麵前叨咕幾個不怎麼雅致的詞。
“昨日二皇子送來了一套白玉茶器,父親拿去用吧。”將手中的古卷放到窗邊,輕喚來福:“進來收拾。”
似乎自己的那點心思被兒子看了個一清二楚,莫智那張老臉不禁有些發紅,用咳嗽掩飾尷尬,轉移話題道:“新房已經備好了,皇上也下旨了,這個月十五就辦,沒問題吧。”
“沒有。”又捧起古卷,莫餘弦就像說一件與己不關的事情一般,哪有人見過這般冷漠近乎無情的準新郎。
看兒子一臉專注的神情,備感安慰的莫智捋了捋花白的胡子,笑著說:“那你忙,我就先回去了。”
莫餘弦也隻是點點頭,機靈的來福急忙去恭送老爺。
將軍府。
滿臉淚痕的孟恬一下馬就衝入自己的閨房,繼而低低的低泣便衝房中傳去。
正在書房議事的孟武大驚,匆匆來到自家女兒的閨房之中,輕輕的敲門:“恬兒,你怎麼了。”
不見應答,隻聞房中哭聲不止。
莽撞如孟武怎會顧及自家女兒的房門是上等紫檀木製成的,逛蕩一聲,一腳踢去,那紫檀木隻來得及發出最後的呻吟便四分五裂。
那紅衣如血的孟恬伏在床頭,肩膀不住抽動,孟武何時見過天不怕地不怕的女兒竟會如此,立刻慌了神,輕輕拍拍孟恬的肩膀,有些結巴的說:“丫,丫頭,到底怎麼了?誰欺負你了我把他碎屍萬段。”
“誰敢欺負我。”孟恬轉頭,兩目腫成杏核一般,嚇的他老爹差點沒認出這個是自己絕色的女兒。
“我的小姑奶奶,那你哭什麼?”孟武皺起眉頭,最猜不透女兒的心思。
孟恬嘴角一扯,淚眼婆娑的看向他老爹:“他要娶親了。”
“誰啊?”孟武一頭霧水。
“還能有誰啊,莫餘弦。”孟恬抽噎著說。
孟武顯然沒想到那個他竟然是孟餘弦,雖說那小子確實是個人才,可惜自己跟他老子不對盤,更何況自己女兒從小到大都是視那小子為眼中釘,怎麼今天那小子要娶親就把自家丫頭刺激成這樣。“娶就娶唄,那小子也長大了,男大當婚女大當嫁,丫頭也早晚也會有這麼一天的,不過我還是不明白,你好好的哭什麼啊?要是也想嫁我就給你張羅去,天下才人任你選。”臉上露出和彪悍長相絲毫不符的柔和笑容,有些討好的看著自家姑娘。
孟恬看著自家老爹,想死的心都有,跺著腳就嚎啕大哭:“我就不想讓他娶別人,我就不讓。”
那淚水當真如暴雨般滂沱而下,差點淹死孟武。即使再遲鈍,孟武也摸出了幾分真相,壓低嗓子說:“你就那麼喜歡他?”
“我喜歡,我非他不嫁。”扯著老爹的袖子蹭了蹭,孟恬委屈巴拉的說,看老爹的眼中帶著幾分期望。
孟武皺著眉頭陷入深思,孟恬則在一旁不要命的猛哭,隻是這回是幹打雷不下雨。
“罷了,為了自家丫頭我豁出去老臉一次,行了,你也別嚎壞了嗓子。”拍拍自家姑娘纖瘦的肩膀,老將軍孟武慢吞吞的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