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節 李達:中國共產黨的發起和第一次代表大會經過的回憶(1 / 2)

李達,中共“一大”上海共產主義小組代表。

十月社會主義革命及五四運動後,由於工人階級的階級意識的提高,由於馬列主義的介紹、研究與宣傳的相當普遍,由於俄國十月革命的先導,中國共產黨成立的階級基礎,思想準備與國際聲援等客觀與主觀條件,都已經具備了。

1920年4月,第三國際東方局,派了魏金斯基(他的夫人同行)來到北京。據他說:“東方局曾接到海參崴方麵的電報,知道中國曾發生過幾百萬人的罷工、罷課、罷市的大革命運動,所以派他到中國來看看。”(他曾經在美國做工多年,說得一口流利的英語。)

他到北京以後,首先訪問了以李大釗同誌為首的許多進步人士,舉行過幾次座談會,許多小資產階級和資產階級的知識分子也參加了。因為蘇俄政府第一次對中國的宣言(即廢除帝俄政府與中國所訂的不平等條約)剛才傳到中國,中國很多社會團體都表示熱烈歡迎,所以一聽到蘇俄人來到北京,大家感到特別高興。魏金斯基在幾次座談會上,報告了俄國十月革命以後的實際情況及其對外政策。當時李大釗同誌等對這位好朋友,很誠懇的和他交換意見,至於那些小資產階級和資產階級知識分子,隻帶著好奇心,參加了一兩次座談,以後和他也疏遠了,和他經常接觸的還有張太雷(因為他懂英文)、楊明齋(華僑,因為他在俄國東方大學讀過書,懂俄文)兩人。

由於李大釗同誌的介紹,魏金斯基到了上海,訪問了《新青年》、《星期評論》、“共學社”等雜誌、社團的許多負責人,比如陳獨秀、李漢俊、沈玄廬及其他各方麵在當時還算進步的人們,也舉行過幾次座談,其經過也和在北京的一樣,最初參加座談的人還多,以後就隻有在當時還相信馬列主義的人和魏金斯基交談了。由於多次的交談,一些當時的馬列主義者,更加明白了蘇俄和俄共的情況,得到了一致的結論“走俄國人的路”。

在這時,“中國共產黨”發起的事被列入了日程。魏金斯基來中國的主要任務是聯係。他不懂得什麼理論,在中國看了看後,說中國可以組織中國共產黨,於是陳獨秀、李漢俊、陳望道、沈玄廬、戴季陶等人就準備組織中國共產黨。孫中山知道了這件事後,就罵了戴季陶一頓,戴季陶就沒有參加組織了。當時在上海參加發起的人有陳獨秀、李漢俊(黨成立大會以後退出)。陳望道(是黨成立大會以後退出)、俞秀鬆、施存統(參加後去日本留學,現屬民建)、沈玄廬(第二年退出)、李達等。當時還曾起草一個黨章草案,由李漢俊用兩張八行信紙寫成,約有六,七條。其中最主要的一條是“中國共產黨用下列手段,達到社會革命的目的:一、勞工專政,二、生產合作。”我對於“生產合作”一項表示異議,陳獨秀說:“等起草黨綱時再改。”

這個組織發起後,由陳獨秀,李漢俊找關係,當時在全國各地發起組織共產黨的有:在北京由李大釗、張太雷、鄧中夏、張國燾,劉仁靜、羅章龍、李梅羹等人,在武漢由陳潭秋、董必武、包惠僧等人(李漢俊本人也去到武漢);在廣東由譚平山,陳公博、陳達材等人;在濟南由王盡美(山東第五中學學生)、鄧恩銘等人;在東京由存統、周佛海等人;在湖南由毛澤東負責;另函約巴黎的朋友在巴黎組織。邵力子、沈雁冰是在黨發起以後才加入的(以後都又退出了)。截至1921年6月止,共有八個中國共產黨小組,巴黎小組與國內各小組當時聯係很欠缺。

……

黨的上海發起組,推陳獨秀做書記。另外還成立了社會主義青年團(簡稱S.Y.),因當時有許多青年離開學校和家庭來到上海找《新青年》想辦法,所以上海共產黨組織就把他們組織成為社會主義青年團(S.Y.),上海的團部設在環龍路漁陽裏六號,兩層兩底的房子裏,掛了“外國語學校”的招牌,團員有二十餘人,由魏金新基夫人教授俄文,團務由俞秀鬆主持。除上海外,北京、武漢、長沙也成立了S.Y.的組織。

……

1921年6月中旬,馬林(荷蘭人)和尼科爾斯基(俄國人)由第三國際派到上海來,和我們接談了以後,他們建議我們應當及早召開全國代表大會,宣告黨的成立。於是由我發信給各地黨小組,各派代表兩人到上海開會,大會決定於7月1日開幕。據我的記憶,當時國內和東京七個小組,共有黨員約40餘人,巴黎的小組不詳。

6月下旬,到達上海開會的各地代表共十二人:

長沙——毛澤東,何叔衡。

武漢——董必武,陳潭秋。

上海——李達,李漢俊。

北京——劉仁靜,張國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