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睢停住了腳步,他等的人到了。
“外公,外孫我來看你了。”楊曜興高采烈地三步並兩步跑跳著進來,像長不大的孩童。
“今天這麼有空?報上不是說你在西之國拍戲嗎?”歐陽明高興中透著驚奇。
“是我有事找他。”歐陽睢嚴肅的神情不見往日的和善,“我們到二樓書房談。”
“有什麼事不能當著我的麵說?”說一不二的歐陽家最高權位者微露不悅。
“我同舅舅的悄悄話外公也感興趣嗎?”楊曜適時解圍,“等我們說完了事,我就下來陪你說話。”
“說好了,你留下來吃飯,我讓廚房多備些菜,你同睢上去吧。”對自己兒子嚴苛的老人對外孫卻是百依百順。
“太陽從西邊出來了,你竟然會主動找我。”一進書房,關上門,楊曜就不用演戲了。
“我找你來是商量易安的事。”他一句話便潑了楊曜一盆冷水。
“她?她怎麼了?你們已經分手了。”楊曜渾身的刺又豎了起來。
裴易安!裴易安!除了裴易安,他就不能有別的可關心的人和事嗎?
“我應該掐死你的,沒有你,我們最起碼不會這麼快就分手。”歐陽睢就像變了個人似的,辛辣冰冷得可怕。
“你怎麼知道的?”自以為天衣無縫的人驚愕地問。
“這已經沒關係了,重要的是我要你離開易安。”他點出重點,既然裴易安不肯離開楊曜,那麼隻有讓楊曜離開裴易安。
“為什麼要我離開她?是她不願意離開我嗎?”另一人一擊命中,“既然你已經知道‘絕命’組織不過是個謊言,外公根本不認識‘貴命’,你為什麼還要來求我?你大可去找裴易安雙宿雙飛,是她不要你了?是她沒臉再回到你身邊了吧?一個同我一樣隨便亂交的女人,她有什麼好?”
什麼?他父親根本不認識“貴命”?一切不過是謊言?歐陽睢被事實震驚得跌坐在沙發上,他隻知楊曜與紀霆風替他父親出謀劃策,但並不知詳細的情形。
他又一下子彈跳起來,抓著楊曜的肩咄咄逼問。
“這麼說易安根本沒有性命之憂了?你們隻是要騙我離開她?”
“當然……”楊曜突然意識到自己做了一件最蠢的事,原來歐陽睢並沒有知道全部的事。他不知道紀霆風並不似他一樣蠢,紀霆風告訴裴易安的隻是部分對他有利的事實,他要得到裴易安,怎麼可能將使他們分離的關鍵點說出?
得到肯定答案的人一時腦中呈現喜悅幸福的空白,他激動地什麼話也說不出,第一個反應就是衝出書房,他要去找裴易安。他們多傻,被一個謊言苦苦折磨了如此之久。
“到哪裏去?”楊曜抓住他,臉色發青,“我不許你去,我不許你們再在一起。”
“到此為止吧。”他掙脫他的束縛,“我說過同你隻能是舅舅與外甥的關係。”
“不許走!”就在歐陽睢轉身的一瞬間,站在書架旁的楊曜情急之下取過了放在架子上做裝飾之用的古董手槍。“我同邱雲或是我同易安,對你來講有區別嗎?”歐陽睢鎮靜地為楊曜分析,他們都很清楚這柄手槍絕對是具有殺傷力的。
“怎麼會沒有?要是你同裴易安在一起,我就什麼都沒有了,甚至讓你恨我者是種奢侈。”他的情緒已漲到最高點,“睢,你聽好,我不會讓你們在一起的,不算要親手殺了你,我也會做的。”
“你想知道我的回答嗎?”麵對威嚇的黑黝黝的槍口,歐陽睢溫柔地微笑,他不怕死,就算死,他也要去找裴易安。
楊曜因他的微笑有片刻的迷失,愉悅、溫柔的微笑一直隻是他幼年時珍貴的忘記,有多久?歐陽睢沒在他麵前這樣笑過了?很久很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