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的夜晚相比與鄭洲的夜晚來說,繁華的太多了。
炫彩的燈光,奔騰的車流,招目的廣告牌,行走在斑斕夜色中的人群。
融於人群中的陳亞音,向著目的地緩緩走去,聽著耳邊傳來的人群中那噪雜的談論聲,談笑聲,心中有些惘然。
這是很突兀生出的情緒,他有些不明白這些普通人腦海裏究竟在想著些什麼。
前幾日,在鄭洲與饕鬄和那個奇怪的家夥戰鬥的情景,明明都在俗世中引起極大的動蕩的,陳亞音記得,當時整個世界都快要亂套了的……
可是……可是現在。
陳亞音看著一對手挽手的姐妹從自己身邊談笑著走過,那塗滿了的化妝品與粉底,像一套麵具一般,遮住了她們本來的容顏,也遮住了她們的心。
(為什麼……為什麼會這麼容易接受呢?)
陳亞音緩緩歎了口氣,他有些不明白,為什麼人們的適應力要這麼強,就像是嘲諷狩盟,或是說,嘲諷那些當權著一般,消息被冷化兩天後,這個世界的人,宛如什麼也沒發生一般,繼續著自己的生活。
陳亞音忽然覺得,這些普通人,這樣的適應力,比他更像怪物啊……
“嘀!嘀!”
聽著手表的低鳴聲,陳亞音回過了神,看著從站台走過來的傑克,按了下手表,低鳴消失。
這是屬於京都地鐵三號線的某處小站,臨近郊外,陳亞音是跟隨著老板輸入的坐標手表帶的定位係統找到了這裏。
果不其然,在這裏沒多久,陳亞音便看到了自己要找的人。
傑克要比老板給的那副畫來的好看的多,高大的身軀,灰色的立領風衣,單手提著的小提琴箱,深陷的眼窩中獨有的憂鬱與哀傷……
陳亞音一直站在原地,目光直勾勾的盯著前方,直到傑克從他身邊有過,他脖頸處的火焰似的紋身映到他的眼簾,他才微微轉身。
對於吸血鬼,陳亞音了解的並不多,算是地域差異吧。東方世界流行的是妖魔鬼怪之類的,而西方世界,則是吸血鬼與獸人之類。
吸血鬼是很難界定他們所屬的物種,畢竟他們前身為人,據狩典記載,吸血鬼是一群以血脈繼承的物種,他們的力量來源,乃是他們體內的始祖血脈,他們的能力高低則全歸於他們體內的始祖血脈濃度,而他們級別也是依靠著血脈濃度而分,分為子爵,男爵,伯爵,公爵,親王五級。
血脈濃度越高,其實力也就越高,地位也越高。
而他們的始祖,相傳乃是三十六柱魔中的德古拉,或是該隱,在沉睡之前,在人類中埋下了自己的血脈,等待著覺醒後依靠這些力量,統治其他柱魔。
但距今太久,這種說法已是無法考證。
陳亞音一路吊在傑克的背後,跟著他來到了一座天橋下,這讓陳少言有些意外。
因為是夜晚,天橋下行人很少,陳亞音無法下去,隻得站在外麵朝裏觀望著。
視線中,傑克走到天橋下,脫下了大衣,然後打開提琴箱,靠在牆壁上拉了一曲舒緩的琴曲。
“讓下,讓下,啊!對不起,對不起……”
正在觀望的陳亞音肩膀被猛地撞了一下,不等他扭頭,焦急的道歉混著行色匆匆的身影奔向了天橋。
陳亞音緩緩皺起了眉頭,那是個女人吧?高挑的身材,黑色的連體緊身衣,腳下踩著的是平頭的黑色舞鞋。
(是名舞者嗎?)
陳亞音眉頭皺了皺,有些疑惑,待看到那名撞了自己的女子跑到傑克那裏,和他打著招呼後,眉毛漸漸皺起。
傑克並不算是M國人吧,最起碼他是這麼想的。
他本是德國人,後到M國留學讀書,但是,在一次意外中,他成為了黑夜中的幽靈-吸血鬼,從此他的人生開始了改變。
傑克雖然看上去不到30,但是,真實年齡已經是35歲了,距離他成為吸血鬼,也已過了六七年的年頭。
在這些年裏,他每日過著晝伏夜出,且動不動就要亡命天涯的生活,他過的夠夠的,每次在一個地方,隻要待的超過一個星期,狩盟的成員準會來到他的身邊,他已經跑遍了整個M國……
而這次,他從M國來到了Z國,第一站便是京都,而他也已經打算好了,他會在這裏隻呆四五天,然後待到狩盟反應過來後,他再去下一個城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