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第九章 重生(3 / 3)

手機那頭同樣是不耐煩的聲音,一下子趕走她的瞌睡蟲,“不是說做我的清潔工嗎,快點過來給我做早餐。”那邊報了個地址。

“清潔工要做早餐?”

“我說要就要,不願意就算了,反正多的是女生願意。”大清早的,也不知誰惹了他,聲音硬邦邦的。

“好好好,祖宗,我馬上來。”

她憤憤伸了個懶腰,聽得關節憤懣的響了一下。等他恢複了記憶,她要蹂躪他至死。等等,他怎麼會有她的手機號碼?

“難道是我給他的?”韓暢暖喃喃自語,回憶著,“好像是的,我都主動到這個分上了。”自我貶值的女孩腦袋有點不清爽,重重歎了一口氣,奔赴目的地。

江新涼還沒起來,穿著睡袍開了門手指向桌子上一指——是一個化裝舞會用的麵具,南瓜樣子。

韓暢暖牙齒磨得咯咯響,他竟然真的準備了一個麵具,她到底是有多醜!江新涼斜著眼角看她,似是等待挑刺。

“好漂漂的麵具。”她極假的堆出笑容,認命的將麵具戴在臉上,“難道南瓜長得比我好看嗎?”

她的主人打著哈欠走進臥室,淡淡留下一句話,“不要拿這麼美好的瓜和你比。”

她看走眼了,江新涼如此伶牙俐齒,句句針對她,好像她哪裏得罪他了。“喂,早飯你要吃什麼,炒雞蛋配小米粥?”

“隨便。”全無睡意的聲音隔著臥室門送過來,“浴室裏有幾件衣服,記得用手洗。”

韓暢暖即刻決定,她下半輩子的衣服都要江新涼承包。收拾屋子的時候,她在書架間找到了一幅畫,那幅她畫的《魂飛》。被裱在框子裏,同時還有一張素描大賽的第一名獎狀。

“葉年華送去參賽的,”江新涼悄無聲息的出現在她身後,已經穿戴整齊,“很不錯的一幅畫。”

她瞪大眼睛,但不是被他的突然出現嚇到,“你記得葉年華?”

“我們認識沒多久,你的意思是我和他以前也認識?”

原來是這樣,韓暢暖失望,點點頭。

“也許吧,你知道的,我失去了記憶。大概生命有什麼特別糟糕的人和事使我不願意想起。”江新涼笑笑,對失憶這件事並不著急。

韓暢暖有些惱了,聲音不自覺的拉高,“難道你就不想想起來?也許你忘記了很重要的人,也許她正在等你想起她。”

“既然是很重要的人怎麼會忘記?”他反問,眼神出奇的認真。

“……”她被嗆得無言以對,沉默一會兒惡狠狠說,“裴勇俊也忘記了他的愛人,那是因為他腦袋裏長了瘤。”

“你說《冬季戀歌》?他失憶是因為他母親把他過去記憶洗去了。”江新涼很好心的糾正她,一臉無辜。

她把畫往他懷裏塞去,咬牙切齒,“那你更加罪無可恕,既沒有腦袋長瘤,也沒有人洗去你的記憶。”

“阿暖同學,你的怒火從哪裏來?為什麼對我失憶的事情這麼上心?”江新涼湊近她,端詳她的臉,“還是你曾經暗戀我?”

阿暖這個稱呼一旦跟了同學兩個字便失了味道,韓暢暖心內惆悵,有一絲發虛,“少自作多情,我不過打抱不平,吃你的粥吧!”

她從廚房裏端出早餐,伺候祖宗。相對於她的低落情緒,江新涼心情很好,大大喝了一口米粥,眉頭立刻皺起。

看吧看吧,收複河山不是那麼容易的。韓暢暖趴在桌上,果然聽到校草又開始訓人,“老實說,味道不怎麼樣。說說看,除了炒個蛋,燒幾碗蛋花湯,你還會做什麼?”

韓暢暖在南瓜麵具後麵使勁瞪他,江新涼假裝看不見,優哉遊哉的喝著小米粥,搭幾口炒雞蛋,怡然自得。

“你很喜歡那幅畫是吧,是我畫的。”想來想去,終於挖掘到自己的優點,“我早說過我的優點多多。”

“你畫的?”懷疑,“作者明明叫——”江新涼頓了頓,拿出那張畫,意外的發現右下角的簽名竟是阿暖,“參賽名單上寫的不是賀賀嗎?什麼時候變成你的名字了?”

赤裸裸的鄙視……詆毀別人竟還好意思將空碗推到她麵請,“再來一碗。”

“不是說味道不怎麼樣麼?”她怨恨的看著他,不為所動。

“沒辦法,饑不擇食。”

江新涼聳聳肩,筷子一下一下敲著桌麵。韓暢暖牢牢看著他,眼神變幻了千萬種,星星點點在其中閃爍,她覺得有哪裏不對勁。

除了炒個蛋,燒幾碗蛋花湯,你還會做什麼?江新涼這個家夥,難道是在耍她嗎?

江新涼催促,“快點去盛一碗。”開始底氣不足。幸而他懂得適可而止,和,先發製人,在韓暢暖爆發之前,緩緩開口。

“如果有一天我真的失憶了,我不許你像現在這樣像個傻瓜。我要你站在我麵前,大聲告訴我,我們的回憶。你要霸道的說,小新,不許忘記我。”

沒有猜錯,果然……韓暢暖執著勺子站在粥鍋前,牙齒左右磨動——江新涼,你死定了。

他的聲音沒有停下來,“我在生氣,很生氣很生氣。我不過一顆心,你將它鮮血淋漓剜出,好不容易它長回去,你再一次毫不留情的剖它出來。我真的想忘記一切,不用擔心害怕再承受這樣的剜心之痛。可是,我的記憶都是生了根的,我再也不會做一個懦弱的人。”

韓暢暖從廚房慢慢走出來,拿掉罩在臉上的麵具,臉頰上早已掛滿淚珠,“你這個討厭的家夥。”

“過來。”江新涼張開雙臂,她撲進去,緊緊擁抱。他把下巴抵在她的頭上,“不會再有意外了吧?”

“不會不會。”她使勁搖頭向他保證,“你的報複我吃不消了,小女子心髒脆弱,被你打擊的快吐血。”

“不是自稱臉皮厚外加心髒承受能力強的嗎?”他大笑,“你可以向另外一個人發泄。”

“我知道是誰,膽敢出賣我。”

消失又回歸到學校的學生會主席此刻坐在辦公室裏對著一幹學生幹部大放厥詞,忽然感覺到一股陰風從背後襲來,眼皮抑製不住的狂跳。

尾聲

我不信命,我信愛情是沒有理由

悲歡的注定在我的掌紋中你在哪裏

如此清晰沒有輸贏你是我的命

……

音樂唱到一半,一隻手伸過來“啪嗒”拔掉Mp3上的音響連線,“天天聽,我的耳朵快長出繭了。”

別誤會,說話的人不是韓暢暖,恰恰是江新涼,“想聽的話帶上耳機,再聽下去我怕是別的任何一首歌都學不會了。”

韓暢暖嘻嘻笑著,重新連上音響,“我就是要把音樂聲放大,誰讓你說我一無是處而且長得比南瓜醜。”

“瞧瞧,寧可得罪小人也不要得罪女人。”江新涼無奈,撐著腦袋捂住一隻耳朵,“告訴我你準備哪天不再聽,我放鞭炮慶祝。”

“等到你牙齒掉光,頭發花白。”她一邊說著狠話一邊偎依在他身旁,“放心啦,你比葉年華幸運許多,我對你手下留情。”

“是,我看出來了,你的借刀殺人確實高。”江新涼為兄弟默哀。

眾所周知,葉年華的克星乃周妍,韓暢暖也不知做了什麼手腳,害得他三天兩頭和周妍開火,戰火激烈,波及甚廣。

“他們關係本就不好,這樣下去恐怕要決裂了,你行行好放過他。”不是誠心替兄弟說話,江新涼捏女朋友的鼻子,笑容幸災樂禍。

韓暢暖擺手,“放心啦,據說感情是越吵越好的,我不過小小的栽贓他,哪一天周妍知道說不定滿心內疚,一切水到渠成。”

“照這麼說來,我們感情可不算好了。”已經無暇顧及兄弟,話題轉到自己身上,兩顆腦袋湊在一塊兒,不知怎麼永遠有說不完的話。

“我們沒有吵架嗎?”她倒一杯咖啡捧在手中,抿一口滿足的長歎一聲,“真好喝。”

“我的呢,為什麼不給我倒一杯?我不說喝不代表我不喝,我們心意相通,理應一個眼神你就能讀懂我。可是你,竟然自私的一個人享樂,不顧及未來家中的頂梁柱。”

“江新涼,你故意找茬是不是?”

“答對了,看來你的智商也不是那麼差勁。”

“……”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