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晨三點入睡,第二天,寧非依然精神抖擻準時出現在辦公室。
“非姐,有人送你的花。”新來的前台小妹是個剛從大學畢業的女生,幼稚且天真,有時候,寧非也會望著她青春洋溢的臉龐恍惚出神。
青春,她寧非還剩下多少?
媽媽催命似地打電話過來命她回家相親。原來,不覺間,她已經老得讓家裏人擔心了。
她微笑地接過前台小妹遞過的一大束鮮豔的玫瑰花,花瓣上還停留著小水珠,嬌豔無比。前台小妹一臉藏不住的羨慕。
“你喜歡?”她問。
前台小妹先是快速搖頭,然後覺得不對,又不好意思地點了點頭。
女人,天生愛花。
“送你吧。”她大方地把剛接過來的花重新遞回前台小妹的手裏,然後轉身離開。
她抽走了卡片,隨手扔進垃圾箱,她知道花是誰送的。
“以後不要再送花到公司了。”電話很快接通,在對方來不及“喂”時,她便首先扔下這句。
“你不喜歡?”電話那邊的男聲頗為困擾。
“不是,但不應該是你送,我對你沒意思。”直接,快速,毫不留情。
電話那邊的男叫許安,他倆的相識頗為“經典”,“經典”到後來寧非想抽死自己。
某一個下雨天,寧非下班走出辦公室,剛好下大雨,幸好,她有隨身帶傘的習慣。她似乎從小便缺少安全感。
剛步入雨林,身邊忽然多了一個人,而且還是高大的男人。
“麻煩送我過對麵。”沒待寧非開聲,對方已經出聲。
納悶,寧非還是點了點頭,禮貌地送他過來他指定位置。
誰知這才是故事的開始。
第二天,此人在辦公樓前恭候寧非,非得請寧非吃飯不可,理由是,謝謝寧非出手相助。
寧非哭笑不可。如果知道,一個好心會幫自己惹來一個大麻煩,當時她會毫不客氣地讓他滾蛋。
她先是禮貌地拒絕,可惜,此男人最大的本事就是不懂拒絕為何物。
無可奈何,反正是一頓飯,也不完得有多大事吧。
誰知,吃了個飯更大事。此人從此賴上她了。
過了很久她才知道,許安口中所謂的出手相助行徑,完全是出於他本人安排已久的借口,他們早在一辦公室樓上班,他早就盯上她了。
任他自己坦白:一年前,他便注意到她,每天早上,晚上都在辦公室窗前目次她離開公司。
可惜,寧非一點也不感動。
也不知道,公司同事何來的消息,反正是消息不徑而走,很快,整個分公司的人都知道,樓下電信某精英男子對寧非癡心守候,風雨不改,真心蒼天可監之類的雲雲。
當然,版本是各種各樣。
對此,寧非先是困擾,時間長了也變得無動於衷了。原以為長時間不回應,許安便會放棄,誰知此人誌比金堅。
一年過去,此人還樂此不疲。可憐了她還得在自己忙得要抽筋的工作中抽時間理會這個閑人。
“寧非啊,人家對你也是一往情願,要不,考慮下,收了吧?”同事小燕子捧著熱氣騰騰的咖啡,整個人依了過來,調侃著對寧非說。
“要不,送你。”寧非白了同事一眼,轉身拿起杯去茶水間叮早餐。
“喂,說真的,你是不是GAY啊。”小燕子不放棄地追了過來,一臉我想問了好久了的找抽表情。
“你說呢?”寧非似笑非笑,如果小燕子再說出一句不合她意的話,她不介意把手中的麵皮塞進她嘴裏,讓她做到徹底閉嘴。
“其實我不明白,你這麼優秀,追你的男人也不少呀,難道沒有一個看得上眼的麼?”小燕子覺得寧非高深未測,平時工作起來比男人還是拚命,優秀。但在她看來,女人,終究還是要的一個疼自己,護著自己的男人的。
女人再強大也需要男人做避風港。
“因為我需要很多很多的錢,而不需要很多很多的男人。”說完,在小燕子目瞪口呆,反應不過來時,她側身離開。
下午,大老板過來視察。開了一個下午的會後,大老板單獨麵會寧非。老板握著她的手給予工作上最大的肯定。當然,她的老板是個大方的老板,肯定也不會隻是口頭上的,加工資百分之二十,年終獎金翻倍。
寧非揚著自信的笑容和老板說謝謝。
在工作上的寧非,有如行海中的鬥士,迎風破浪,勇往直前。工作有什麼不好呢?工作可以給你很多成就感,給你很多很多物質。
男性朋友一臉擔憂地告誡她:寧非,女人不要太好強/寧非,女人,有時候迷糊也是一種幸福。寧非,我知道你不拜金,你偽裝成拜金會比較幸福麼?
而她,習慣一笑而過。
二十六歲,還有三個月邁進二十七歲,老麼?
如果問寧非,她打死也說年輕,就算不是最年輕,她依然覺得還有可能可以揮霍。
但她媽媽語重心長地說:寧非,你老大不小了,如果一輩子單身,媽死不瞑目。看,看,死都出來了。每當這時候,寧非總想對她媽講:媽,你離死還遠著呢?但……這話,真的太不孝了。默默擺在心裏。
結了婚的女朋友說:寧非,女人過了二十五歲,青春就要倒數了。你都二十七了。
名花有主的同學調侃:難道你立誌成為極品的前輩高人——滅絕師太,李莫愁,東方不敗?
還李莫愁呢?她難道不能是小龍女,正等著她的小楊過啊!
好姐妹講:有花堪折直須折,莫待無花空折枝啊。好男人是過了這村便沒這店啊。
每當這時候,寧非總會瀟灑地擺擺手說:去你的,老娘正青春呢?
同事說:寧非,A4公司那個主管不錯呀,對你不是挺X勤的,要不要考慮考慮?
完全一副當你是自家人才擔心你的表情。
這種尷尬的狀況出現的頻率高了,她也懶得再解釋。
二七歲生日剛過。
一下子,大家對她的終身大事給予無限的關心。仿佛如果她真的有一天嫁不出,是大家的罪過似的。
你看,這不。打擊又來了。
大學死黨瑪珊結婚。死命拽著她當伴娘。
她一聽,馬上拒絕,不行。那女人說了,你不給做伴娘,以後姐妹都不用做了。以後生的女兒也決定不會叫她契媽。
話都到了這份上了。寧非有什麼辦法?硬著頭皮頂上。
瑪珊結婚當天,擺酒選了T市最好的酒店,由此可判斷,瑪珊嫁的應該就是一個鑽五。如果沒有一點來頭,普通人在“金銳”擺不起酒宴的。這裏的花費對於普通家庭來說是天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