瑪珊結婚當天,就算之前做過無數次心理建設了,但真的到了這天,還是覺得滿額頭烏鴉在飛。
一大早被人挖起來,化妝,陪新娘化妝,換禮服,準備利是……一個上午折騰下來,氣都快斷了。
當然,好戲還在後頭,瑪珊的先生來自S市,那個城市有一個非常恐怖的習俗就是搶新郎,搶得越凶代表越吉利。
最最重要的是,女方這邊姐妹寥寥無幾,男方頭,那個隊伍有如一支軍隊,浩浩蕩蕩殺進酒店,砰砰地敲打著門“開門,開門,見新娘,見新娘。”
心驚膽戰,生怕外麵那邊狼殺了進來。
瑪珊的另幾個姐妹都不是大學同事,反正寧非和她們不熟悉。也許是沒有見過這種大場麵,估計早被外麵的叫喊聲給嚇壞了,一動不動。
寧非走到門背後,對著外麵大喊“從門底放利是,利是夠了,我們就開門。”
門,被敲得死響,拉開窗簾,窗外是黑壓壓的一幫人頭。窗被搖得砰砰響。好像隨時會報廢似的。
……
最終,是男方的兄弟們把窗給折了,把新娘給搶了。場麵就像古代山寨搶夫人般。為此,寧可非還納悶了好一會,明明都是一幫文明人,幹嘛瘋狂起來像足黑道分子?
結婚等於是沒完沒了的折騰。沒有最折騰,隻有更折騰,讓你始終覺得好戲在後台。
到宴會廳的時候,寧非穿著高跟鞋的腳快報廢了。
“寧非,真的是你呀,快認不出了。”迎賓的時候,一肥胖的女人衝了過來,不由分說地抱住寧非,仿佛寧非是她打小失散的姐妹久別重逢般興奮。
寧非硬是愣了半天,才想起眼前這個女人是她大一的同桌。曾經幫她買過一個星期的早餐。
……
有一句話說得好,意外總是接二連三的。
接下來,不斷有人叫出她名字。大學畢業後,再好的朋友,為了前途各奔東西,再見好像就是下輩子的事了,但因為瑪珊的婚禮,好像全部都齊了。
寧非不得不在心裏感歎瑪珊的神通廣大,人際麵真是廣。
師兄,師姐,同屆同學,還有不曾相識的師弟妹,都一一到場。寧非不得不開始對瑪珊另眼相看,這,這,到底是她結婚的大婚日子還是同學聚會啊?
最讓她抓狂的是,每一個都好像認識她,過來都會寒暄幾句,天知道有一半她一點印像也沒有。她什麼時候變成名人啦?她怎麼不知道?雖然讀書的時候,她不算是低調之人,但也絕對沒本事流芳百世。
……幸好,很快,一大幫女人的目光被某一雄性動物吸引過去了。
那個男人,應該是伴郎吧,如果她沒有記錯的話。
無聊之際,寧非開始打量著他,嗯,這是個很帥氣的男人,全灰西裝,裏麵打底是白色簡單衫衣,簡單的服飾穿在他身上恰到好處,尤其是他薄唇微微向上揚時,殺傷力直線上升。
憑心而論,的確是個吸引人眼球的男人。
不過,她對長相出眾的男人大都沒有好感。
她自己也沒有察覺到自己被冬豫背叛後,對長得英俊男人都有著莫名的敵意和輕視。
“唉唉唉,寧非,你站著發呆幹嘛呀,快呀,瑪珊要換禮服,你進去幫她一下。”瑪珊的姐妹手忙腳亂地拉過正在偷閑坐一下的寧非。
她“哦”了一聲,便一拐一拐地拐進化妝室。
天,婚宴什麼時候才結束呀?她的腳快報廢啦。她在心裏哀鳴。
好不容易開了酒宴。正當寧非以為好日子終於到來臨的時候,原來,最折磨人的才剛剛開始。
就像一個快要渴死的人在沙漠裏,好不容易看到一條小江,打起精神跑過去,原來是海市蜃樓,能不打擊麼?
下次,就算有人拿著刀架在她脖子上,她也要寧死不屈。
做伴娘,太太折磨人了。
一席一席陪著新娘新郎敬酒,那對儷人幸福得像要非得閃死其他人般,拚命曬恩愛,是不是所有走進禮堂的人都會如此幸福?
寧非有那麼一瞬間的暈眩。為眼前這幸福的一幕。原來,終是有人幸福的,隻是,她沒有這麼好運罷了。
心不自覺地開始發酸。那個人,是不是也應該結婚了?和另一個女人?
……
“漂亮的伴娘,來,敬你一杯。”席中長相肥胖的男子拿起兩杯紅杯,送給寧非一杯,話一完先行幹了。
“對,伴娘好像一直很低調呀”起哄的人接著來。這個社會的人就是這麼無聊,隻要有熱鬧,人人都想湊一腳。
寧非望著手中的酒杯,有如見到毒蛇猛獸般,她在心裏思量著,幹了這杯56度的白酒,她能不能保持清醒繼續完成這個神聖的伴娘工作。
天知道,她酒量有多到。大學的某一個老鄉聚會,她一瓶啤酒下便不醒人事了。這還一度成為同學間的笑話。見過酒量差的,沒見過這麼差的。
年少的時候,還不服氣,總以為,酒量也是鍛煉回來的,結果,連續“鍛煉”了一個星期,結果每次都是冬豫過去抱她回來。
她暗自苦惱,竟然又想起他。
好像被刺激到似的,她一咬牙,一仰頭,幹。豪氣衝天。周圍鼓起熱烈的掌聲,就好像是國家領導說完話後,台下觀眾們的反應。
“好,瑪珊,你這個姐妹夠爽快。來,再來一杯,今天是開心的日子呀。”那個哥們好像鬧上癮了。同桌的人也跟著鬧哄起來,整個場麵像菜市場般。
寧非皺了皺眉,感覺有點暈了。也不知道是氣氛關係還是她酒氣這麼快上來了。
在她準備豁出去的時候,一直站在不遠處的伴郎出聲了“她不能喝,我替她。”說完,一氣嗬成飲掉,一滴不剩,動作帥得不行。
他不說話的時候安靜得像個影子
寧非,我們終於見麵了。
他的心抑鬱不住,撲通撲通地跳,仿佛隨時會跳出來似的。可他表麵平靜無痕。在很早很早以前,他便習慣了偽裝。
“原來你們是戀人啊?”席中有人恍然大悟般喊道。
頓時,連空氣都變得暖味不明起來。
“不是。”簡潔扼要的解釋搶在寧非前麵。她張了張嘴,最終選擇了沉默。人家都沒急著撇清,她解釋個啥呀。
話講做伴娘伴郎的最倒黴,看來這話是經過經驗證明的真理。
接下來的敬酒,來勸酒的人不少,她的份全被“新郎”一一接收。她是聰明人,知道自己沒有必須逞強,她一個人來,一會還得一個人回家呢?有人找罪受,她樂得輕鬆。
“喂,那個帥哥是不是你男朋友呀,真體貼。”偷個空閑,小米同學神秘地拉著她到一邊八卦地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