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我就要接受家裏的安排去醫院接受治療,結果會怎麼樣?誰知道呢?也許就死在手術台,也許就被病折磨而死。隻是可惜的的言,沒有了我。他怎麼辦?
曾經,我無數次幻想過我們的未來,畢業後,我們結婚,他從事她所喜歡的化學研究工作,而我則實現我從小的夢想,開一家小小的咖啡店,每晚亮著燈等他回家。
……
我知道。這些都將成為泡影了。
隻怪,命不由人。
主,請保佑我,我不要想死,我隻想和鄭言一起。請保佑我。
……
和寧非說這故事的時候,鄭言顯得異常平靜,隻是提到林晴晴時,他眼裏的痛苦無處可逃。他,愛她,深入骨髓。
那個時候的的寧非早已不相信愛情,但鄭言的淒美愛情的確讓她深深地動容,眼前這個白衣勝雪,淡然靜默的男子,背後竟然是如此的悲傷。那一刻,她永遠看到了他完整的身軀下那顆千瘡百孔,傷痕累累的心。
在這個煩躁的大都市,他始終如冷水般,千年如一日地營著這家生意不好不壞的“愛她”。
經過這麼長時間的了解,她早已明了他有一顆絕頂聰明的腦袋,隻是他不想賺錢,他說,他隻要守著林晴晴的夢想度過餘生就夠。
這樣的男人,也許有人會覺得他胸無大誌,兒女情長。但,試問,在這個金錢永遠排第一的年代裏,他的這份情顯得可貴。
是誰講,兩條平行線永遠沒有相交的一天?
莫子聰近來心情很好,麵帶笑容,整個設計室因他的好心情而顯得特別雀躍。
“老大,下班,咱們去錢櫃唱K,一起來吧?”下班的時候,同事喜達輕輕推薦莫子聰辦公室門,臉上興奮難掩。
“不了,有約。”輕輕勾起性感的嘴角輕輕一笑,喜達愣了半響,天,他終於知道為什麼他們的老大平時冷冰冰的樣子了,如果他天天笑那還得了。男人也會被他迷倒啊。
這樣的男人簡單就是禍國殃民。
喜達哦了聲便退出。
莫子聰也沒有在辦公室多呆,下班後他便拿起外套往外走。今天是七夕,傳說中牛郎織女相會的日子,也是民間傳說的中國情人節。
所以他一直覺得這種節日分明是商家為了炒作而大搞特搞的。但想到心底那抹綠,他整個人都溫柔起來。
莫子聰買好禮物趕到寧非辦公室的時候,辦公室的人早已走得七七八八,唯一留守辦公室的同事告訴他,寧非約會去了。
整個人像在冬天被人狠狠淋了一桶冰水,還是從頭淋到腳那種。他用心碰了碰褲袋的硬盒。拿出手機拔通寧非的電話。
這頭的寧非,正在心裏狠狠地罵著莫子聰。口口聲聲說是她的男朋友,在這麼特殊的節目也不懂得浪漫一下。
最最重要的是,她還被眼前這個麻煩鬼給纏上了。
餐桌上的手不斷拉扯著餐布,腦子一刻沒停地轉動著怎麼樣可以讓眼前這牛皮癬遠離她視線。
“非非,你要幾分熟的牛排?”對麵的瘟神含情脈脈地望著寧非。寧非被他惡心的眼神嚇得一身雞皮。
奶奶呀。這名叫許安的男人真是經典啊。
寧非想起剛才在辦公室的那一幕,到現在為止都恨得牙癢癢的,如果殺人不犯法的話,她恨不得把他搓骨揚灰。
話講,中午,寧非心力交瘁地從會議室出來,同事異樣的眼神告訴她有事情發生,而且這件事還與她有關。
果然。
她被門口的一大束一大束的白色菊花嚇到了。前台小妹忍住笑意,一本正經的表情告訴她,花是送她的。
她的額頭馬上顯出三條粗粗的黑線。
哪個王八蛋抓弄她?
在她來不及叫前台小妹把白菊全搬垃圾桶的時候,送花者終於隆重登場。
“非非,我送你的花喜歡麼?”笑容可掬,捧著一顆心的許安同誌登場了。這下倒好,同事們不約而同放下手上的工作,紛紛出來看好戲。
寧非VS許安第三百零三回合,結果誰勝誰負有待揭曉。
“許安,是不是有病啊?”寧非撫上自己的額頭,多好的脾氣遇到他這種人都會上火。天!她隱隱猜到是這個“天才”了。她寧非何德何能啊惹上這個火星人。
“有病?不不,你知道白菊的花語麼?”許安同誌完全不把寧非鐵青的臉放在眼裏,依然自得其樂。
這時的寧非隻想拿掃把把他掃出辦公室大門。
“白色菊花的花語是保守得可愛、愛你獲得幸福.非非,你知道麼?隻有你才能讓我有幸福的感覺。”許安同誌滿臉深情,可惜寧非並不受用。
她寧非現在算是名人了。之前一個莫子聰,現在又來一個許安。好,非常好。
“你鬧夠了未?許安,我警告你,你馬上帶著你的花離開,不然我報警。”寧非掃視了辦公室一圈,偷笑的,看熱鬧的,光明正大看戲的……
七夕,別人幸福地收玫瑰,她收白菊!!!氣!
“為什麼要報警?我喜歡你,今天是情人節,我想和你一起過。這個要求很過份麼?”許安感覺到自己的心受傷了。
自從他第一眼見到寧非時,他便深深地喜歡上,他相信一見鍾情。
“許安先生,我再說一次。我和你不熟,真的不熟。你現在這樣已經打擾到我正常的生活。”寧非想死的衝動都有了。她真想剖開他的腦袋看看結構,他是不是腦袋少了條筋啊。
欲哭無淚。
今天不是她的本命年啊,她咋這麼倒黴。人生最痛苦的事莫過於遇到一個聽不懂拒絕的男人。
“冬兒,打電話叫保安上來。”寧非終於耐性耗盡,痛聲下令正在看熱鬧的前台小妹電話叫大樓保安。
“非非,叫保安是沒有用的?現在他們把我拉走,我還會繼續來。我會告訴所有人,我愛你。”許安不怕死地大聲作愛的宣言。
許安此時一副“無論你出什麼招數,我都不會改變心意”的大氣凜然。
寧非決定好好和說清楚。如果不然,她換工作也再所不惜。
這一次,她一定得讓他死心。
……
“我不喜歡吃牛排。”寧非此時是完全沒有好氣的。對麵坐著一位自己最討厭的男人,哪怕吃滿漢全席也沒有胃口。
“羊扒?不然鵝肝也不錯。”許安依然自樂。
“我有話同你說。”現在就算龍油放在她麵前她也吃不下。她現在隻想和他好好地,嚴肅地說清楚。然後離開。
“用餐完再講也不遲。”許安似乎看不到她臉上的不耐煩似的。
……
手機急速響起,寧非看到電話號碼,仿佛看到了救星。
“喂,我在麗思卡爾頓酒店,親愛的,你現在過來接我。”不等對方說話,她一口氣說完就把電話掛了。完全沒有給機會對方說話及拒絕。
莫子爺,你一定要過來救我。要我給你做牛做馬一個月我現在也接受了。寧非在心裏默念。
莫子聰趕到的時候,看到寧非的桌子,對麵男人讓他微微不悅。
眼尖的寧非看到莫子聰,衝的一般拉過莫子聰,一掃剛才的鬱悶,臉上洋溢著幸福狀。
“許安同誌,容我向你介紹一下,這位是我男朋友莫子聰。”挽上莫子聰的手故作小鳥依人狀。
別講小鳥依人,如果能擺脫眼前這個火星人,她做小鳥依豬也幹。
果然,許安馬上大受打擊。
他打量著莫子聰,心裏自知比不上莫子聰,底氣一瞬少了一半。
“又糊鬧啦。”寵溺且溫柔的語氣,他很開心,她有事會第一時間想到他。
“沒有啦,是許安先生非得見下你不可。”嗲聲嗲氣地撒嬌狀。這回她要用足功力讓許安知難而退。
“許安先生是你的好朋友?”莫子聰明知故問,剛才他聽到寧非稱眼前的男人為許安。遠遠見她一臉不耐煩,估計是眼前這個男人看上他女朋友了。
“你是寧非的男朋友?”許安的臉色難看極了。他以為他很了解寧非的,但她什麼時候殺出男朋友,而且還相貌堂堂,鑽五一個?
和眼前這男人鬥,他一點勝算也沒有。許安心知肚明。
寧非依偎著莫子聰的幸福樣刺眼極了。
“嗯,我是她未婚夫。”莫子聰微笑道。
鬥吧,鬥吧,最好鬥個你死我活。隻要結果是許安同誌不再纏繞我就行了。寧非心裏壞壞想道。
“非,你沒有告訴過許安先生麼?”莫子聰轉過臉,柔和地問寧非。
寧非點頭猛點頭。“我為人比較低調啊嘛。”寧非調皮一笑。
她又不是白癡,難道會公布全世界她有男朋友了。如果不是情非得已,她才不會把他亮出來。
許安知道這段感情無力回天,終於放棄,灰心喪氣地離開了。
“謝謝你解圍啊。”放開挽住他胳膊的手。
“傻瓜。”親昵地摟緊她,輕聲講。“走吧。回家。”
回家,多溫情的字眼。寧非眼裏一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