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第四章(3 / 3)

頓時,倒抽冷氣外帶癡迷傻笑的聲音充斥著酒樓的每一個角落。

他們癡了,醉了,為了“涵涵姑娘”的一抬眉一舉手一瞪眼一冷笑,連剛才對同伴的話語有所懷疑的華服之人,此刻也早已張大了雙眼,再也說不出什麼了。

而這華蓮樓內有個比天仙還要美貌的姑娘之事,也隨著酒樓與日俱增的人流,漸漸開始在京城甚至外縣傳播了開去。

四月的天氣,雖不如夏日那般炙熱難熬,但微風徐徐吹來,再加上冷暖適宜的溫度,安靜的午後,看著遠處樹葉隨風輕舞,卻也漸漸地就讓人有種“我困欲眠”的感覺。

百無聊賴地站在酒樓前,身著女裝的朱謙涵毫不理會酒樓內那些癡迷的視線,獨自一人靠在酒樓前的門柱上,趁蘇洛秀不在,努力忙裏偷閑地打著盹,充當酒樓的活招牌。頓時,又有一群路過的過路人被迷倒,乖乖地坐進了酒樓,與裏麵早已擠滿的“前輩”一同欣賞著“涵涵姑娘”的睡臉癡迷地發起呆來。

時間匆匆而過,算來,朱謙涵到華蓮樓也一月有餘,一個月的時間,再怎麼不適應的人也該習慣了陌生的環境,而我們的朱大少也在這一月的磨煉中習慣了女裝的生活。認命也罷,無奈也罷,反正現在的朱謙涵每天早上起來的第一件事就是將放置在床頭櫃的女裝穿在身上,隨後伴隨著無數此起彼伏的驚歎聲,迷糊著雙眼站在後院的水井邊慵懶地洗臉漱口。

而這一個月,拜美貌無雙的“涵涵姑娘”所賜,華蓮樓也已擠升京城最受歡迎酒樓之最,每天沒開門做生意之前,酒樓門前的大長龍已是越排越長,其中更是多了許多慕名而來的外鄉客,日進鬥金甚至還在與日俱增的營收更是讓酒樓的大當家——陳玉蓮笑得合不攏口,對朱謙涵也是越看越順眼,頗有將其收為自家女婿的意思。

再說大小姐蘇洛秀,她這一個月最大的愛好已經從每天關門盤算收入演變到如今幫朱謙涵製作各種各樣的新式衣服,外帶研究出更完美的發式上,並且漸有上癮之感,每天欺負朱謙涵之餘,對其的好感也隨著時日的增加與日俱增,隻是本人尚在不知情中。

無聊地靠在半月前因為酒樓實在難以負荷,再加上生意的擴充而擴建的酒樓門柱打著盹,迷迷糊糊之跡,不知什麼東西扯住了裙角的感覺讓朱謙涵緊閉的雙目稍稍打開了一條細縫。

剛睡醒的雙眼沒有焦距地努力在地上掃,來回掃了三個來回,朱謙涵這才在自己的腳底下發現了一樣東西。

嗯?那個烏漆抹黑,穿得好像破抹布拽著他的裙角努力想抬起頭來的東西是什麼?

頓時,本就百無聊賴的朱謙涵好像找到了什麼好奇的東西般,在輕輕踢了怪東西幾腳見其毫無反應後,幹脆蹲下身子,研究起這個抬了半天頭卻隻抬高兩公分左右高度的黑東西,到底是什麼玩意?

瞧他黑雖黑了點,髒是髒了點,可看他有手有腳又有頭,應該是個人的樣子,可,人,能髒成這樣?疑惑地看著眼前的奇怪人種,朱謙涵不知從什麼地方找來個小木條,像捅小烏龜那般,在這個好像是人的身上戳了幾下。

“喂,哪來的髒乞丐,竟然敢弄髒涵涵姑娘的衣服,不想活了。”

正當朱謙涵戳得起勁的時候,酒樓內忽然跳出一個聲音想來個英雄救美,順便在心中喊出自己的不忿。

白了一眼大聲高喊的白癡,看著那人在自己的瞪視下一臉癡迷地乖乖坐回椅子上,朱謙涵這才滿意地繼續將視線停留到門前那個他暫時很感興趣的黑東西身上。

“喂,我說涵涵姑娘,你幹什麼呢。”久未露麵的蘇洛秀在掀起簾布的那一刻起,就看見原本該是招待客人的朱謙涵把客人涼在一邊,反倒對路邊乞丐更感興趣般地蹲在那一動不動。

“啊?小姐!”被忽然冒出的聲音嚇了一跳,若說世間除了朱小柔還能有誰能令朱謙涵害怕至此的,除了蘇洛秀外,再無他人。

“你幹什麼呢?一個乞丐有什麼好稀罕?”白了一眼朱謙涵那好奇的模樣,蘇洛秀十分自然地挨著朱謙涵蹲下了身子。

“不稀罕的嗎?可是我卻從來沒見過乞丐,原來這就是乞丐啊。聽老爹說,乞丐是專門靠博取人的同情要飯過日子的。”把身子往邊上挪了挪讓蘇洛秀蹲下,奇怪地看了其一眼,隨後又喃喃念叨幾句,再低頭看了一眼眼前之人的倒黴樣,朱謙涵深覺老爹形容得果然所言非虛地點了點頭。

“啊?”聽著朱謙涵的回答,蘇洛秀差點一個踉蹌倒在地上。不會吧,她原來一直以為朱謙涵隻是好欺負,原來他根本就是個傻瓜啊。

“是真的,我們那很少有乞丐,就算有也不是這麼一副模樣。”很認真地回答著蘇洛秀那擺明了看白癡般看著自己的眼神,朱謙涵很無奈地將視線再次對準地上的黑東西。

但話又說回來了,當初要不是好巧不巧地被華蓮樓收留,說不定現在自己就是這個狼狽無比流浪街頭淒慘無助之人了。想著自己此刻若是這般的朱謙涵不由得打了個冷顫,看著眼前之人的模樣,再看著現在自己過的日子,將心比心,朱謙涵不由得開始同情起眼前黑東西的遭遇來。

“你這個……”

聽見朱謙涵這理所當然的口氣,蘇洛秀差點懷疑她是不是撿了個白癡,可沒等她將話說完,地上傳來的一個聲音到是很成功就吸引了她和朱謙涵兩人的注意。

“水,給我點水……”努力了半天卻沒有抬起頭來的黑東西隻得放棄抬頭的動作,改換雙手抓著朱謙涵的裙角並且努力地張合著幹涸的嘴角,呻吟般低聲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