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要水嗎?你等一下。”聽到黑東西的求救,月餘來被蘇洛秀使喚慣了的朱謙涵直覺反應就是找水,可在眾多癡迷的視線中苦找半天,滿眼的卻隻有每桌的必備品——酒。
愣然地抬頭看著朱謙涵一呼就行動的模樣,蘇洛秀懷疑是不是自己最近將朱謙涵使喚得太過分,讓他變成一個聽話的活奴才了?
“這個、這個算來也是水,湊合了。”對蘇洛秀的愣然全然不知情的某人仍努力地在酒樓內拿著酒壺猛瞧,看著地上一動不動的黑東西再看了看酒壺幾眼,想了想,隨後朱謙涵二話不說直接就從離眼前最近的桌子上拿起一壺酒就衝到了仍趴在地上的黑東西麵前。
“喂,給你水。”瞧著眼前之人無力地想舉起雙手接酒壺卻力不從心的樣子,朱謙涵隻有將酒壺湊到黑東西麵前,讓他愛怎麼喝怎麼喝去。
這一舉動頓時又換來酒樓內一陣不小的騷動,看著眼前美人喂酒的情景眾人紛紛垂胸頓足起來。
咳,早知道裝乞丐能引起美人的善心同情,他們早就用這一招了,哪還輪得到今天被一個黃毛小乞丐占了先?讓他們隻有幹瞪著眼外帶羨慕的分。
“喂,你不會拿這個當水吧。”呆然看著朱謙涵將酒當水使,蘇洛秀頓時傻了眼。
而在蘇洛秀的注視以及陣陣哀怨聲中,朱謙涵已將整整一壺酒全灌進了黑東西的口中。
見黑東西原本咕嘟咕嘟滑動的喉嚨已停止了運動,朱謙涵這才將酒壺拿到耳邊搖了搖,發現已是沒有一絲聲響,隨手將酒壺丟在一邊,之後,就和蘇洛秀兩人四隻眼直盯盯地看著那稍稍緩過氣來的黑東西慢慢從原本的趴勢改為現在的坐姿。
“謝、謝兩位姑娘救命之恩,賦秋橫日後定當回報。”緩慢地擦了擦被酒水沾滿的嘴角,拜酒氣所賜,賦秋橫隻覺腹中漸漸開始冒出一股熱氣,人也為之精神了許多,回憶剛才自己扯的衣角是薄薄的嫩綠色,又聽到耳邊有兩個不同的聲音,就想著自己的救命恩人該是兩個女子,才連忙雙手作揖拜謝,視線一上移,星目般的雙眼看見的卻是兩張近在咫尺,美豔無雙的臉龐。頓時,原本還一臉豪氣的表情定了格,僵在那裏再也說不出其他話語。
“搞什麼,又呆?”原本還打算聽這個有個和乞丐這一職業不怎麼相稱名字的黑東西接下去要說怎樣的道謝話語,可還沒等朱謙涵說句“哪裏哪裏”的客套話,就看到眼前的乞丐也和其餘看見他長相的人一樣,雙眼木然,沒了魂。
“臭小子,看什麼看。”一腳將坐在地上的賦秋橫踹到地上,朱謙涵以外人眼中絕對粗暴,但對某些人來說卻是姿勢優美的雙手環胸的姿勢站在路中間,低頭怒視愣然搞不清狀況的某人。
哼,混小子,真是恩將仇報,早知道就不救他讓他餓死在路邊得了。瞧他小子第一眼醒來就直盯著洛秀不肯放的眼神,雖說他朱大少原本喜歡揍人的脾氣早已經在蘇洛秀的“栽培”下收斂很多了,可並不像賦秋橫這樣肆無忌憚地盯著蘇洛秀猛瞧時,他還忍耐得住,不管怎麼說,他也算是男人,自己心愛的女人被別的男人這麼看還能毫不動怒的男人,那根本就甭活了。
歎了口氣,蘇洛秀一攤雙手拍拍衣服站了起來,了然看著朱謙涵雙眼冒火的白癡神情,心裏雖然不知為何覺得甜絲絲的,卻實在受不了和朱謙涵一同在街上丟人現眼,隻得搖了搖頭,轉身朝酒樓內堂行去。
“咳,看來以後得注意培養涵涵姑娘的白癡性格。”說話的聲音越來越小,很快就隨著消失在簾布後的蘇洛秀一起消失無蹤。
木然地呆坐在地上,還很虛弱的賦秋橫實在不知道哪裏得罪了兩位美貌的救命恩人,剛想開口詢問,一聲尖細無比,能把人耳朵震聾的聲音,卻是先一步從別人口中傳來。
“朱謙涵,快給我死回來幹活!”
本能地往聲音的來源尋去,卻不期然看見眼前原本火爆無比的恩人之一,那如火焰般俏麗的容貌,頓時猶如泄了氣的娃娃般耷拉下了來,轉身朝酒樓內行去。
沒走幾步,卻想起什麼地頓住腳步,轉回身子使勁瞪了他一眼,活像和他有什麼深仇大恨一般,卻在酒樓內再次傳出的一聲吼聲後,十分不雅地提起了裙角,匆忙轉身朝酒樓內跑去,一會就沒有了蹤影。
慢慢地從地上爬了起來,賦秋橫稍顯虛弱的臉上一抹笑意蕩開,“嗬嗬,真是兩個有意思的姑娘。”
在華蓮樓門前站了片刻,忽略無數投擲到他身上的嫉妒眼光,看著那身影消失的簾布完全沒有再次掀起的樣子,失望之餘,賦秋橫隻得轉身三步一停五步一轉身地離開華蓮樓,直到街角這最後一處能看見華蓮樓招牌的地方,賦秋橫的腳就仿若生了跟般,在也沒有挪動的意思。
不多時,原本寂靜的街對麵不知何時出現了一對身穿華麗家丁服飾的隊伍,其個個神色匆忙左看右探的神情,顯然是在尋找什麼重要之物。而整個街道也隨著他們的出現,頓時變得嘈雜了起來。
對這嘈雜之聲充耳不聞的賦秋橫仍是站於原地,沒有一絲想要離開的打算。
“喂,臭乞丐!走開。”走在偏前方一個看上去很是強壯的眾家丁之一,看見這個擋在路中一動不動的肮髒乞丐,本能地就是跨前兩步,想端出他狗仗人勢的氣勢把乞丐踹於一邊,卻在乞丐回頭森然瞪視他的那一眼後肌肉滿布的身子,頓時開始慢慢顫抖起來,原本張牙舞爪的表情也漸漸演變成現下見鬼般的驚異神情。
“怎麼了,禾牛?老、老爺!”被強壯家丁的怪異模樣所引,眾多仍在努力左右張望的家丁中走出一個身穿管家服飾的五十餘中年男子。由於背對著禾牛,再加上禾牛本就強壯的身體將他的視線全部擋住,在看不見禾牛眼前任何東西的情況下,隻得走至強壯家丁身邊,拍了拍其肩膀,見其仍無反應後,本能地抬頭朝賦秋橫看來,卻在接觸到賦秋橫雙眼的一瞬,頓時也猶如觸電般哆嗦了一下身子,站立在原地動彈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