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她醒了。從身後摟住她,將自己的麵頰靠在她的背上摩挲,引得懷中人兒的輕顫。
“很醜,一定是的。”容易在他的懷中蠕動,努力想要轉過身。
“不醜,幾乎看不出來。”孔孟低聲在她耳邊呢喃。
“幾乎?那就是說還看得見?”容易猛地一個翻身,泫然欲泣地看他,“虧我還不讓你見我,想要把傷養好了再說。結果,還是不行——”
“等等——”覺得一個頭兩個大的孔孟製止住容易的機關槍,小心地問她:“你是說,前些時候你不願意見我,不是因為你在生我的氣,而是因為,你害怕我看見你背上的傷疤?”不會是這個理由吧?
容易奇怪看他一眼,“早在打完你那一拳之後我就不氣了呀,就是因為那傷口太難看,我不想在好之前讓你看到而已。”想了想,又得意洋洋地對他說:“不過現在電子除疤的技術還真不賴,醫生說,隻要再做兩次,我的背,就可以光滑如初了。”一個美女最大的悲哀就是身上有與她美麗不成正比的瑕疵,而她容易,是絕對不會允許這種情況發生的。
老天,殺了他吧,孔孟在心裏呻吟,早就應該明白容易不是一個能按常理推敲的女人。“那麼,我可不可以虛心討教,既然你不想讓我在你傷好之前就看見,那麼,你現在的行為該怎麼解釋?”
“因為,我等不及了嘛。”勾住孔孟的脖子,容易的眼中綻放著璀璨的光芒。
“等不及?”不會是迫不及待地想和他——好像不大可能。
“你不知道我有多開心,葛應雲是做夢也不會想到他會敗得這麼慘。”樂滋滋地陶醉在成功的喜悅中,容易拉開旁邊的抽屜,拿出一樣東西遞給孔孟,“你看看,我很快就可以脫離他的魔掌了。”
早在聽到“葛應雲”三個字的時候,孔孟就有了不好的預感,接過容易手中的東西,細細翻閱,原來是一份合約書:
容易(甲方)
葛應雲(乙方)
經甲乙雙方協商,茲定於即日起,若甲方未與乙方及其親戚產生合法的婚姻關係,則甲方自動終止與乙方的主顧關係;若甲方與乙方及其親戚產生合法的婚姻關係,則甲方不得有任何異議,必須在“葛氏”工作直至乙方滿意終結為止。
甲方:容易
乙方:葛應雲
目瞪口呆地注視著手中的合約,孔孟無力地呻吟:“容易——”終於明白她為什麼迫不及待地與他結婚,原來是與葛應雲立下了這等契約。可憐的小易兒,你注定是要敗在葛應雲的手下了。
“怎麼樣?我是不是很聰明?”死到臨頭猶不自知的容易從孔孟的手中搶過合約,晃悠著獻寶。
是啊,聰明過頭了。孔孟無力地搖頭,忽然想到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坐起身,拉過容易,問她:“那麼,我問你,這場婚姻,你是因為要很葛應雲鬥法而來找我,還是真的愛我所以才會選擇我?”他必須要確定,容易和他結婚是因為他是孔孟,還是因為他不是葛應雲親戚的身份。
容易偏頭看他,“二者都有。”見孔孟登眼看她,她笑倒在他的懷裏,“當然是因為你是孔孟,想和你在一起,再加上你剛好不是葛應雲親戚的身份能助我脫離苦海,所以理所當然地就選你啦。”撐高身子,在孔孟的唇角印下一吻,笑語盈盈,“重點是,我愛你,所以才想嫁你。”
因為等待她回答而繃緊的身子悄然放鬆,孔孟也輕輕地回吻她。薄被從容易的胸前滑落,讓他看到一覽無遺的好春光。覺得喉間一陣幹渴,他對上容易賊賊的眼睛,沙啞著嗓音指控她:“你是故意的……”
“不喜歡你看到的嗎?”沿著他的唇一路親吻,容易咕噥著。
該死的,喜歡透了。昨天太混亂,是個糟糕的新婚之夜,今天,他要好好地補償回來。本來還思索著要不要將容易從幻想中殘酷地拉回到現實中來,現在是不必了,小妖女受點懲罰是必要的,不然永遠都不知道天高地厚。
——老婆,你將一切都想得太簡單了啊……
尾 聲
一家人的聚會的場麵會是怎麼樣的呢?
“啊!啊!啊!”尖叫聲持續折磨著大家的耳膜,顯示著聲音的主人正處於極度崩潰的狀態。
“幸好我要求彩排,不然姨夫和姨媽一定會以為你娶了個神經病當媳婦。”捂住耳朵,忍受著容易製造出的噪音,葛應雲皺著眉頭對孔孟抱怨。
“抱歉,她需要時間來消化這一事實。”畢竟太刺激了,容易一時半會是接受不了剛才聽說的事實的。
“老天爺,我真的不敢相信。”直到尖叫到沒有力氣,容易才沮喪地倒在沙發裏,動也不想動。抬頭看麵前的兩個男人,她艱難地開口——
“你是他的表哥?”指著孔孟問葛應雲。
“是的,如假保換。”葛應雲樂意之極地回答她。
“那麼,你是他的表弟?”指著葛應雲,不死心地問孔孟。
“易,我很抱歉,但是這是千真萬確的事實。”孔孟遺憾地對容易說。
老天爺,可憐她容易聰明一世,糊塗一時啊。她當初怎麼會認為兩個不同姓的人就一定沒有親緣關係呢?當他們將這個足以讓她崩潰的事實告訴她時,她覺得自己真的想從此消失,不再出現在地球之上,侏羅紀,外太空……隨便什麼時空,隻要能讓她不再見到葛應雲。
嗚……想起來就想哭,她的青春,她的年華,她的下半生,就這樣葬送在一紙合約中,好不甘心,不甘心啊。
偏偏葛應雲還一臉欠扁地和她打招呼:“親愛的小易,我說過我比較欣賞‘再見’的。”
噩夢,這一定是噩夢!雙手在眼前揮了又揮,卻不見葛應雲離開的事實。挫敗地朝孔孟嚷道:“現在離婚行不行?”隻要離婚,契約就失效,不是嗎?
“想都不要想!”孔孟狠狠地瞪她一眼,駁回她的天真想法。
“那,你現在用槍斃了他可以嗎?”殺人滅口的辦法也不錯。
“哇,容易,你也太狠了!”跳離三尺開外,葛應雲不敢相信容易居然有這麼惡毒的想法。
“抱歉,我是警察。”孔孟非常認真地提醒容易他的身份。
“就是因為你是警察,說他襲警不就行了?”似乎覺得孔孟很笨,容易受不了地拿手指戳他的額頭。
不必吧,居然連這一層都想到了?忽然覺得容易可怕得很,葛應雲小心地後退,尋找可以逃離的捷徑。
“這個主意也不錯。”孔孟撫摩著下巴,似乎在思索著方案的可能性。總不能一直站在葛應雲一邊看他繼續欺負容易吧?
“孔孟,連你——”可怕的愛情,居然連孔孟也受了容易的影響。
“那,老公,我們還等什麼呢?”賊笑著朝葛應雲靠近,摩拳又擦掌。
“好!”
“上啊——”
“等等——”
中氣十足的喉聲夾雜著女子銀鈴般的笑聲,還有某位好像在左躲右閃的男子氣急敗壞的叫聲,混成一片,慢慢地越傳越遠……
總不能讓一個人太得意,不是嗎?既然上了賊船又拋不下老公,為自己出口惡氣也是理所應當的事了。
嗬嗬嗬……新的一天又開始了哦。
—全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