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聲歎氣的男人要死不活地趴在沙發上呻吟,想要博取在場眾人的同情,可惜啊,根本就沒有人注意他。為了給自己爭取相應的福利,他掙紮著從沙發上顫巍巍地伸出手,目標是茶幾上的可口披薩。
“咻——”
迅速地縮回手,一把叉子準確無誤地擊中他意圖染指的地方。
“哇哇哇,老大,都一個月了,你要氣也氣完了吧?”看著在眼皮前晃動的叉子,龍少俊忍不住指控對麵毫無表情的男人。太狠了,真的是太狠了,要是他的動作再慢一點,他的手就真的成了披薩上的附贈品了。不就是一個月前不小心在容易的麵前漏了孔孟的底嗎?又不是什麼深仇大恨,結果他被孔孟指派了一大堆事情操到要死。有句話說夫妻如衣服,兄弟如手足,為什麼用在他老大的身上一點都不適用?
可惜他的抗議無人理會,孔孟根本就不甩他,齊冰和仇平餘也閑閑地在一邊看電視。
“喂,你們有沒有聽到我說話?”龍少俊睜大雙眼,難以置信大家居然當他是隱形人。
“少俊,我說——”齊冰終於將注意力從電視轉移到他的身上,向他伸手。
“我就知道,齊冰,你是對我最好的。”好感動地抓住齊冰的手,就差沒有流下兩行清淚來表示自己的感謝。
“沒飲料了。”殘酷地撂下話,打碎了龍少俊的幻想。
“你們太過分了!”是可忍,孰不可忍,為什麼他一個堂堂的國際刑警要窩在這裏幹保姆的工作?
“怎麼?當初是誰在老大麵前虔誠懺悔,信誓旦旦地要包下所有的工作的?現在想反悔,你有沒有信用啊?”不理會他,齊冰繼續專注於電視。
“誰說我沒有信用的?”沒錯,他是說過,可是誰會想到這麼累的?
“那就快去!”仇平餘將一個紙袋丟在他的頭上。
“老大——”把目光定在孔孟的身上,想得到赦免令。
“我要啤酒。”
嗚……他真的很可憐呐,龍少俊垮下雙肩,認命地朝門口走去。又不能怪他,誰會想到外表美麗可人的大嫂脾氣那麼壞呢?所以大哥被打絕對不是他的錯!事實上,他也是受害者耶,為什麼就沒有人來同情他呢?
一邊哀悼自己的命運,一邊忿忿不平地扭開門——
“哦——”胸口好痛,誰沒長眼睛?
“呀——”鼻子好痛,誰在擋道?
被不明物體擊中胸口的龍少俊踉蹌地倒退幾步才站穩,可想物件的衝擊力是多麼巨大。
“喂,喂,你——”就要脫口而出的髒話在見到倒在地上的人之後自動消聲,硬生生地吞回肚子裏,“大,大,大嫂?”
我的媽媽咪呐,倒在地上的容易捂住俏鼻,隻覺得鼻頭發酸,眼淚在眼眶中旋轉。
“大嫂,真的是你!”天啊,他做了什麼好事了嗎?這麼快就把救星送到他的眼前?從震驚中回神的龍少俊來不及細想,衝到容易麵前將她扶起來,不住地搖晃。
“等一下,等一下——”見鬼,他的力氣還不是普通的大,搖得她的骨頭都要散架了。
“大嫂,我真的好想你啊。”想啊,想她早點來解救他可憐的處境。天可憐見,她終於來了,是不是代表他受苦的生涯就要結束了?傻嗬嗬地笑著,想要給容易一個大大的擁抱來表示對她的感激之情。
沒想到還沒有抱到佳人,就被某個沒有手足愛的家夥丟到牆角躺平了。
“易?”從龍少俊手中“搶過”容易,孔孟輕輕地喚她。
“孔孟——”努力對準焦距,終於看清了眼前的人。
“是我。”貪婪地逡巡她的容顏,承認自己是真的敗在容易的手下,不過是一個月沒有見她,感覺卻像是過了一個世紀那樣漫長。
“太好了——哎呀!”想要伸手摟住孔孟,卻因為手肘傳來的疼痛而止住了動作。
拉過容易的手,看她的手肘磨破了皮,幹脆扶她坐到沙發上,拿出急救箱為她上藥,順便再檢查有沒有其他的傷口。心中不明白容易來的目的,所以難免揣測,畢竟,她那日表現得是那麼生氣。
低頭看孔孟跪坐在自己麵前細心上藥,容易心中的小算盤打得溜溜響。今天與葛應雲簽定了合約之後,她想都沒有想,就直接衝到孔孟這裏來了。為了什麼?嘿嘿嘿,當然是找能讓她脫離苦海的孔孟。
“孔孟,你愛不愛我?”冷不丁地,容易突然冒出這句話。
“這個——”沒想到容易開口就問這麼火爆的問題,孔孟幹咳兩聲,將視線投向“閑雜人等”。雖然他是很愛容易是沒有錯,但是他還不打算在下屬的麵前表演“愛的宣言”。
見老大眼角餘光掃來,齊冰和仇平餘很有默契地一起轉身,很明顯地表示他們“非禮勿視,非禮勿聽”的決心,就連本來躺在地上的龍少俊也趕緊閉上眼睛裝死,害怕自己重蹈覆轍。
“喂,孔孟,你很不專心。”把他的臉扳向自己,容易噘嘴,不滿地發現這一項事實。
“我——愛你。”最後的兩個字是貼在容易的耳朵旁邊說的。怎麼會不愛?如果沒有愛上一個女人,他會放任她接二連三地在自己的臉上施暴嗎?他又不是被虐狂。
棒極了!這樣就夠了,
興奮之極的容易蹦跳起來,依靠在孔孟的胸前,吐氣如蘭,嫵媚地說道:“那麼,親愛的,我們結婚吧。”
清晨的陽光透過白色的紗帳照在窗上正在熟睡的人的臉龐上,試圖喚醒貪睡的人兒。
床上男人的眼皮動了動,接著雙眼微微睜開,覺得陽光些微刺眼,想要抬起手遮蔽,卻發現雙手動彈不得。轉頭,看見如瀑的卷發披散在他的右臂,一個小腦瓜正枕著他的胸膛,大咧咧地將整個身子壓在自己的身上,雙手還霸著他的左手,毫無愧疚地把他當一個超級大抱枕。
嘴角泛起一絲笑容,是了,他昨天結婚了,和身旁這個磨人的小妖精。
想起昨天的一團混亂,孔孟隻能無奈地搖頭。在容易大聲說他們結婚之後,居然就真的拽著還處於震驚狀態的他去了公證處要公證結婚,至於證婚人,就是那三個同樣沒有回神的可憐家夥。等到他們試圖阻止容易的瘋狂舉動時,他悲慘地發現自己不知何時已經在婚書上簽了字,也就是說,他和容易已經是合法夫妻了。一切,都已經成了定局。更離譜地是,婚戒居然是容易偷偷買好了的,真的讓他哭笑不得。
“你敢說離婚看看?”當時,容易揮著拳頭狠狠地威脅他。
不,他當然不想離婚。娶她,是遲早的事,但是沒有想到是在這樣的情況之下,似乎有點顛倒。求婚,不是應該由他來做嗎?他想給容易的,是一個盛大的婚禮啊,決非如此草率。
以指在容易的臉上畫圈,喜歡看她半醒半夢的模樣。懷中的人兒拒絕這樣的騷擾,咕噥著翻了個身,卷走了一大半的薄被。
眼尖地看到她從薄被中露出的雪背上的傷痕,心,不自覺地抽痛了一下。那裏,本來是被爆破的碎片劃出的血跡斑斑的傷口,現在好了,隻有淺淺的白色痕跡。想到那場爆炸,他到現在還心有餘驚。探指,輕輕撫觸,在心中暗自感慨,像她這樣愛惜自己的女人,應該很難以忍受身上多了這樣的一道瑕疵吧?
“很醜,對不對?”悶悶的聲音從床的另一邊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