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圍是一片黑暗,一片寂靜,徐暖發現隻有自己一個人站在原地,入目的隻有黑色,靜謐得可以聽到自己的心跳聲。
徐暖有些慌了,她記得自己是在遊戲基地闖關,和自己一起闖關的有。
拍了拍腦袋,徐暖的眼眸裏都是疑惑。
“我和誰一起闖關來著?”
清澈靈氣的聲音響在這片安靜的空間,沒有人回答。
“不對,我為什麼會在遊戲裏?”
“這是一個什麼遊戲?”
徐暖大腦裏的疑惑越來越多了,她發現自己遺忘的事情也越來越多了,到了最後,她甚至忘記自己是誰了。
到了這個時候,徐暖是真的心慌了。
一個人,一個世界,她還不記得自己是誰,這是讓人沒法接受的。
安靜,讓人恐慌的安靜。
徐暖不甘心這樣的安靜,開始急速奔跑,開始大聲喊叫,喊叫著她也不明白的話語。
喊叫聲、喘息聲、心跳聲、風聲,唯獨沒有其他人的回應聲。
“有人嗎?還有人在嗎?”
徐暖的聲音裏開始帶著哽咽聲,晶瑩的液體掉落,成為了黑暗中唯一的光。
“有人嗎?誰都好,隻要有人就行!”
最後,徐暖隻能跪在地上,雙手捂著自己的臉,哽咽聲飄蕩在這個空間,一個人,才是最寂寞,一個人,沒有存在的意義。
而她,連自己是誰都不記得了。
心開始抽著疼,刺激著她的五髒六腑,刺激著她的大腦。
有那麼一瞬,她覺得自己快要窒息了。
徐暖猛地睜開眼睛,大口的喘氣。
“呼,呼。”
而此刻入目的是泛著魚肚白的天空,蔥綠和枯黃交雜的樹木,樹葉罅隙間,是跳躍的光亮。
在這一秒,狂喜湧入徐暖的心田,她記起來了,她為什麼會在這個遊戲裏,而幾個小時前,她和顧澤才脫離險境,沿著那片硬地找到了一片可做短暫休息的灌木,筋疲力盡的兩人都沒怎麼觀察周圍的環境就一人靠著一棵樹進入夢鄉了。
而徐暖心中的狂喜在目之所及的範圍內沒有找到顧澤的身影時煙消雲散了。
徐暖騰地站起來,一陣猛然的暈眩讓她又後退了幾步,靠在樹旁。
“顧澤?”
徐暖先是小聲的叫了幾句,沒人回應,又大聲叫了幾句,還是沒人回應。夢中的那種恐慌就襲上了心頭,一個人,這樣的認知讓她的表情出現了裂紋。
她不想一個人,她終於看清自己真實的想法了,她不想一個人闖關,她也希望在陷入危機的時候有人幫助自己,她希望,在自己死去的時候,身邊有其他人,記得自己來過這裏。
徐暖不知所措的眨眨眼,睫毛因為頻繁的動作而劇烈的抖動著。
入目的景色開始變成了荒夷,大片的光景開始消散。看到幾步遠地上的外套時,徐暖突然就清醒過來,匆匆走過去彎腰撿起來,快速的掃視著四周,注意到有一串腳印穿過了一片灌木叢,就急急的走過去,直接伸手撥開灌木叢,想要穿過去。
這個穿著藍色短袖的男人就這樣印入眼簾了。唇畔是一貫雲淡風輕的笑容,麵色柔和,很好的將那份劫後的蒼白隱藏住,搭落在眉毛上的頭發還沾著露水。風塵仆仆,不掩風采。
徐暖突然就愣住了,不知道要說什麼,要做什麼,也沒側開身子讓顧澤走過來。
“你醒了,剛好吃些漿果吧,我聽唐靜姝說過,沼澤裏篤斯越橘、藍靛果忍冬是可以食用的。”
她聽到顧澤是這麼說的,她也聽到自己十分幹澀的聲音。
“辛苦了。”
緩緩地側開身子,讓顧澤走到他們選擇的臨時休息地,看到將手中包裹著漿果的寬大葉子慢慢的放在地上,然後對走近的自己說。
“吃點吧,我嚐過了,味道還不錯,酸酸甜甜的,你應該會喜歡。”
徐暖走到顧澤的對麵,隔著那些漿果,緩緩地坐下來,伸手拿了一個漿果,咬了一口,嚼了幾下後,慢吞吞的說。
“是不錯。”
然後徐暖沉默著繼續吃著,動作有那麼一些機械。
坐在徐暖對麵的顧澤伸手就伸過手來,在快要觸及徐暖的額頭時,又猛地收回去,而是猶疑的問。
“是不是傷口又疼了?”
不等徐暖回答,顧澤就開始翻口袋,拿出之前留下的繃帶和藥瓶後,很開心的說。
“好在留下了這些了,吃完了你再塗一次藥吧,再把繃帶綁上。咳咳,不過得你自己綁了。”
“嗯。”徐暖淡淡的應了一聲,過了一會,又說。
“顧澤。”